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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情感——之一

来源:情诗网    2021-02-17    分类:感动情话

一个天性敏感的人是命定和后天生长环境合谋的结果。虽然这类人尊严感极强,心像玻璃器皿一样极易纷纷碎,但他们通常也具玻璃的优点:透明、纯粹。自尊或许在旁人看来什么都不是,更有解读成是自卑的可怜虫。但,让这类人和嘲笑者一样厚黑人生,几乎是更剧烈的伤害。所以,敏感、自尊也是一种坚守。

鲁迅有一句话深得我心:“人世间真是难处的地方,说一个人‘不通世故’,固然不是好话,但说他‘深于世故’也不是好话。”如同我们评价女人。我们喜欢简单纯粹的女人,但又要她知性,殊不知知性和单纯的内在冲突在一个人身上的调和几乎是无法完成的。有人研究发现高智商子女往往其遗传基因来源于母亲,于是男人哀叹到:高智商妻子太难对付,面对这样的女人,男人的自尊即使穿上防弹衣都经常被击倒而疼得死去活来,但有个高智商的孩子又往往让男人很省心、很自豪。前提是造就这孩子的另一半基因不是妻子上司的,不是你朋友的,不是隔壁邻居的——高智商女人要是成心想让你头顶发绿,只有她自己能看到你头顶上的郁郁葱葱。女人也是,需要男人像教父那样出语就是经典,出师就是大捷,出手就是玛莎拉蒂。关键的是,要忠诚,还要有爱。这样的男人上帝也在找寻,好莱坞则在帮助上帝描摹。

“我大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跑到别人的生命里去当插曲。”(亦舒)不是所有的蝌蚪文都能进入他人的五线谱的。杨惠珊进入张毅的生活,以插曲始,以美妙的浪漫曲一直持续。而原本的萧飒,除了那篇充满哀怨的《致前夫书》,真是一无所获。人生,有时的对错评判就是葫芦断案。亦舒的话多半就是加了鸡精的“高汤”。

本应是为了暂时摆脱现代人“公共关系”的异化之苦的同学相聚会,而今却成了回到分化较小的社会结构中去开发更大的人际资源的猎场。同学与同学的有定向的“续杯”取决于各自“杯中酒”的价值是否相等而绝非说起来堂而皇之的“怀旧”。变味,是我们呼进去又吐出来被他人再呼进去的生活滋味。

情只要你还怀疑,她就一定还在那里。把情当作旅途比当作所有物更明智,也更美好。你不能把风景占为己有不是吗?但风景一旦是你的就唯你所有。

晚上被几个闯入者强拉出去吃饭。大都四五十岁的老男老女了,在一起打情骂俏犯贱耍嗲真真的是惨不忍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吼道:“求求你们吧。赶快开房胡搞吧。”他们齐声骂我下流。我狂笑:“五十多岁的男女装纯情是天下最流氓的事。”

听说古龙写《多情剑客无情剑》这部充满了哀怨的小说时的心境其实是幸福极了——他正在享受爱情成果;而他在失恋的痛苦之中却创作了一部令人愉悦的《欢乐英雄》。我理解这是哲学意义上的人的荒谬感在起作用。

生活只是一个不断试错的历程。计算过的理性无情地绞杀感情;肆意泛滥的感情冲毁理性的苦守;荣辱感被成功挟持;自尊成为自尊者的囚牢···我们不断地修正自己,得手过也迷失过。有些能改的但因年龄不堪折腾而拒绝;有些我们愿意谅解,但谅解是一种明智的性情,而性情又不是可以习得的。唉。

我不愿意再伤感,因为生活中处处透着伤感——只要你还有人类的怜悯之心,只要你还有那么一丝丝人的味道。但我知道,我只是在避着伤感罢了,而伤感依旧会时不时迎面撞来,把我撞成内出血。

曾被人叱骂是一个铁石心肠,关节一节一节都是锈迹斑斑。我辩道:那是你弃用的结果。快车从不在小站停留,于是我成了被荒弃的那截风景,在残阳中复习当年的汽笛,一遍,再一遍。

美国某媒体对女性做的这个调查:如果18个月不做爱,换来一柜子的新衣服,你愿意吗?几乎所有女人都“Yes,I do”。我承认,女人对我来说就是哥德巴赫猜想。男人总说“换女人如换衬衫”。别吹了,在女人眼里,男人根本就不如衬衫。世界上最悲哀的不是被你信任的人有意出卖,而是真心出卖;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不被你信任,而是被你假装信任。

当我们错了,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必须知道,并且承认我们的内疚感。这不仅是一种能力,而且还是标志:你是否配做一个人!一个人,能够感到痛苦和有一颗责难自身的心灵是有价值的,很难想象一个没有愧疚感的世界。不,也不难想象,非洲肯尼亚国家野生公园、南美丛林。对愧疚感的补偿、和解和更新则需要依靠“不害怕看见内心深处,不害怕正视责难方式”(哲学家马丁·布伯语)的良知。“人,是能够感受到内疚,能够照亮自身内疚感的个体。”依照布伯的定义,我们周遭很多人是不配为人的,不是吗?

木心说:“街角的寒风比野地的寒风尤为悲凉。”我说:“恋人间的误伤比人群中的仇恨更为绝望。”

我们在无意中伤害了最值得珍惜的却浑然不知,当我们回过味时,伤心又再一次使我们无法正视自己的罪孽。寄希望于四下周遭的相助,殊不知,能救我们的最好人选恰是我们自己。

单身的寂寞是一种空阔、辽远,其间充满了等待的希望;婚后的寂寞是填满了杂物的储藏间,弥散着挥散不去的绝望。

还有嫉妒这种感情。关于嫉妒,看过最好的定义是拉罗什福科的。他用一把银短剑优雅地挑开了嫉妒的外衣,他写道:“在我们最好朋友的不幸遭遇中,我们总能找到让我们不那么难过的部分。”

年轻时,轻狂宿醉之后的每一次悔意,都伴随着灵魂的不安。那时,也知道“对于灵魂来说,孤独像土耳其蒸气浴一样好”(朋霍费尔语)的道理,但就是无法管住加足了荷尔蒙煤块的火车头;现在,汽笛还能工作,只是没有了往日的高亢和疯狂,似埙的凄凉。

这是什么世道?男光棍和女光棍遭遇,故事的进展竟然不是扔了棍子,而是组成了一只更具杀伤力的双截棍。

三十年前旅途中。两列背向的列车临时停在两站之间。酷热,对面车窗一女孩,像极蓦然回首的那位。恨那时男孩的我,竟射不出一丝勇说句话,哪怕一声哎。四目捉迷藏半推半就,直到被钢轮轧钢轨轧得渐行渐远。那久远的、一剎那的接近,时至今日仍如此地真,而身边厮混的有时却连容貌都得下劲想。人生乃睽远的迷茫。

张爱玲爱上胡兰成,有人为她叫屈。依我看,他们就是王八和绿豆的姻缘。张的自私和胡的小人正是绝配。胡曾和徐复观说自己是梁漱溟的学生,得其信任后在徐复观家混吃混喝还骗了偷渡去日本的旅费。后徐得知胡仅仅是和梁认识而已时感叹道:“依我的经验,凡是大节有亏的人,便会无所不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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