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的大诗人,2020年是他诞辰2360年。
每到端午节,很多人都会想起他,说“正是因为屈原,我们才有了三天法定假日”(2020年是四天假日)。或许还会说到《离骚》、说到“楚辞”,仿佛这就是屈原的全部了。这么想并没有错,可惜不太全面。
“楚辞”二字的出现,最晚也是在西汉时期,《史记. 酷吏列传》有言:“始,长史朱买臣,会稽人也,读《春秋》,庄助使人言买臣,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侍中,为太中大夫,用事。”大意是说,最初,长史朱买臣是会稽人,攻读《春秋》,庄助让人向皇帝推荐他,朱买臣因为精通“楚辞”,与庄助都得到皇帝的青眼相待,从侍中升为太中大夫,当权管事。由此或可见汉代“楚辞”之盛。
《楚辞》是继《诗经》之后,对中国文学具有深远影响的诗歌总集。 中国文学史上常以“风”“骚”并称,“风”是指《诗经》,“骚”是指以屈原《离骚》为代表的《楚辞》。
最早为屈原立传的人是司马迁,他在传记中写道屈原“博闻强识,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却因此遭到嫉妒。被贬后,依然满怀赤诚,“虽放流,眷顾楚国,系心怀王”,但屈原最终也没能使怀王觉悟,在不能为国尽忠效力、“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情况下,他表示“宁赴常流而葬乎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温蠼乎”!最终抱石沉江……
司马迁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淮南王刘安赞屈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班固说屈原“其文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容”……一千个人读屈原就有一千种感觉。
屈原的《楚辞》作品不是历史,而是文学作品,即便是带有自传性质的文学作品也不是信史。小说《包法利夫人》的作者福楼拜曾说:“包法利夫人,就是我。”只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可以去说,《离骚》中“灵均”是屈原。《离骚》的确有很多“牢骚”的成分,但屈原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大爱”,把爱国的“牢骚”化作古代文学史上最长的抒情诗,乃至成为他的代表作,这在古今文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除了我们熟悉的《离骚》,屈原的主要作品还有《九歌》《九章》《招魂》《天问》。
《 天问》即诗人问天,这是中国文学史上极具特色的文学创举,既172问,374句,1553字。清代学者刘献庭在《离骚经讲录》中赞其为“千古万古至奇之作”。屈原以非凡的艺术想象力和超卓的学识,对宗教信仰、宇宙观念、自然历史进行了大胆怀疑,是屈原思想学说的集中展现。但若据此断言屈原是儒家、道家、法家或者什么神仙家,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