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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平凡的故事(25)

来源:情诗网    2020-11-17    分类:心情故事

妈妈的离世让慕珂再一次尝试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告别了世界,却没机会跟亲人道别。生命是如此脆弱,脆弱的像个玻璃杯子一摔即碎。

太多的眼泪在这一刻无休止的倾泄,慕珂的眼睛红肿,嗓子变沙哑了。这是她一生之中第二次流了这么多的泪,好像一辈子的眼泪都恨不得在今天全部逃出来。

她哭累了,抱着温婉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她想冲破天花板,冲破房顶,直接冲上天空去。

天堂里有她挚爱的可凡和亲爱的妈妈,她想告别他们……她想他们。

紧闭朦胧的双眼,她没看见想念的人,却看见一个天使模样的小女孩身上插着两只翅膀在她面前翩翩起舞。

她想……这是小天使,美丽的化身,善良的人儿。慕珂的眼睛没有眨一下,她不敢眨动,她害怕天使在瞬间飞走了。或许身边有个吉祥物能保佑她身边的人,她这样想着。

温婉轻轻拽着她的衣服,摇动她的身体,流着泪说:“姐姐要坚强,要勇敢,有温婉陪着姐姐,姐姐不怕。”

慕珂抬起手摸摸她的脸,说:“嗯嗯!温婉乖乖的,睡觉吧!”

迷迷糊糊她进入了梦乡,怀里搂着温婉,嘴唇不停的蠕动。她做梦了,梦见妈妈浑身是血朝她挥手。

她上前抓住妈妈的手不让她离开,忽然妈妈使劲把她推开,她的腿蹬了一下,梦醒了,身边的温婉跟着她哭了许久,现在沉沉睡去。

她轻轻地下床来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妈妈的照片,摆放在书桌的中间。爸爸妈妈离婚的时候,她非常生气,就把他们的照片全部放进抽屉里,从来没看一眼。而今天,将沉睡的照片拿出来却成为了遗像。

她点了三株香插在香炉里,然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一跪妈妈生育之恩,再跪妈妈养育之恩,三跪为了给妈妈赔罪。

自从父母离婚,她没跟妈妈说一句话,母女恩情被彻底斩断。她恨自己,恨自己不听妈妈的解释,恨自己没给妈妈一次机会。纵然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内心的悔恨。

她的额头上隐隐露出血迹,可她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您在天堂安息吧!来生……我们还做母女。”她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快的让人不敢停下脚步喘息,距离妈妈离世已经两个月了。

慕珂和温婉相对而坐正在吃午饭,突然敲门声传来。她放下碗筷,起身开门。拉开门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扑在她怀里。

“姐姐,姐姐,我想死你了!”弟弟倒在她怀里哭泣。

“慕达你怎么了?”她拍着他的后背问。

“姐姐,我总算知道什么是人走茶凉了。”他抹抹眼泪看着姐姐。

“来,累了吧!把东西放下先吃饭。”她把弟弟拉到餐桌前。

慕达这才看见眼前的小女孩,他面对慕珂说:“姐,这是……”

“她叫温婉,福利院的孩子,我让她在家住一段时间。”

“大哥哥你好!”温婉主动打招呼。

“呵呵你好小妹妹。”慕达有点害羞的回答。

“吃饭吃饭。”慕珂把盛好的饭放在弟弟面前。

三个人低下头开始吃饭,偶尔温婉会偷偷的看一眼慕达。

“姐,我去过妈妈现在的家。他……又找了一个女人。妈妈尸骨未寒,他尽然……”说着话眼泪又掉了下来,他为妈妈抱不平。

“这就是人性啊!”慕珂感叹道。

曾经相爱,曾经为爱不顾一切,曾经为爱众叛亲离,可结果却是如此凄凉。

有时候,自认为做了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其实未必合理。有时候,为了一个人伤害自己的至亲,其实往往受伤的是自己。

有一句话说的很实际:你不坚强…谁来心疼你?慕珂在工作的地方晕倒了,同事急忙把她送医院。医生说是疲劳过度再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

弟弟抱着温婉急匆匆的来到医院,看见病床上的姐姐正在输液,眼睛微睁。

温婉哭喊道:“姐姐,姐姐,都是为了我,你才累倒的,温婉不要姐姐这么辛苦。”

慕珂抬起左手摸着她的脸说:“温婉宝贝不哭,姐姐没事,一会就能回家了。”

弟弟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的说:“姐,你休息几天,我来养家,我是家里的男子汉。不能让姐姐操劳。”说着眼泪落下。

“男子汉还掉眼泪吗?我都说了没事。快输完了,马上回家。”她拔下针头,说走就走。

“慕珂姐姐。”温婉的哭声牵扯着她的心。

“宝贝,姐姐没事,回家休息也一样。”她伸手就要抱温婉,温婉看见她的手背还在流血,不让她抱。

“姐,还是我抱吧!”慕达抱紧温婉往门外走。

三个人就这样离开医院,医院到家的距离并不远,可慕珂走回家便累的气喘吁吁,头晕眼花的。她来到卧室躺在床上。

她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不行,不能倒下,否则就留不住温婉了。既然执意要收养她,就一定要给她优越的生活。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受委屈。

慕达是男孩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她得帮他找个女朋友,还得存一笔钱给他结婚用。

想到这些她挣扎着坐起来,慢慢的走到客厅,只见弟弟和温婉都坐在沙发上盯着她。

“慕达,你出去买点菜,温婉不能缺营养。”她从包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弟弟,弟弟接过钱出门了。

慕珂把温婉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然后说:“温婉不要害怕,姐姐身体健康,每天只是工作几个小时而已。”

“可是姐姐…脸色好难看。”她摸了一下慕珂的脸。

“姐姐在减肥,所以就得少吃饭,这样一不小心头就晕了。”她知道温婉这孩子古灵精怪的,而且心思重,只能这样说。

“哦!姐姐爱美。”

“呵呵!是的,姐姐想变得更瘦。”

这时慕达提了一袋子疏菜和水果回来了,他把菜放进厨房,又把水果洗干净端出来。

“姐,吃葡萄。”他拿起一串葡萄递给慕珂。

慕珂剥了一颗葡萄要给温婉吃,温婉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姐姐先吃。”她体贴的说。

“温婉先吃,姐姐再吃。”趁着温婉张口说话,一颗葡萄掉进她的嘴里。

慕珂和慕达姐弟两个都笑了,温婉觉得自己被姐姐“算计”了,她也剥了一颗葡萄,等着慕珂说话,而慕珂却紧闭嘴巴。

她等不急慕珂说话了,于是自己先开口:“姐姐吃。”

她刚一开口,一颗葡萄又掉进嘴里了。

原来是慕达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剥了一颗葡萄,他也想逗一下温婉。

房间里的欢笑声顿时回荡在各个角落里,温婉笑嘻嘻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慕达的脸蛋。

真希望每天都能这样开开心心的生活,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然而,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能随心所愿。上天总会用一种特有的方式来阐述什么是……悲欢离合!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秋风吹过,秋叶纷纷,叶子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渲染着大地的金黄。

昨晚慕珂一夜未眠,今天是王可凡的祭日,每年的今天她的心情都不好。脸上写满了哀愁,写满了思念。

秋天,也是个令人多愁善感的季节。秋天,写满了相思的苦。

慕珂穿身黑色套装款款走进墓园,这个祭奠逝者的地方,总会令人情不自禁落下泪水。

脑子里仿佛在播放一首哀悼的曲子,将她的眼泪一滴滴弹出眼眶。

来到可凡的墓碑前,可凡的照片依稀可见。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眼睛深邃而又迷人。

慕珂蹲下来,伸手摸着他的照片,她感觉到了温暖,是爱人给她的温暖。一串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可凡,我来了。好久不见,又是一年了,你还好吗?我……想你。”她对着照片里的可凡哭诉道。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言言又出现了,她还是以前的她,说句实话其实我挺害怕她的。哎!算了不提她了,我知道你也不想提起她。”

“可凡,我告诉你,我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她叫温婉。她呀,是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体贴懂事,我很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幸好有她陪着我,要不然我很孤独。”

她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可凡,她觉得她的事可凡都应该知道。

她就这样一边哭,一边说话,一会又笑了,面对可凡她始终不能平静。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向他倾诉,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几年我几乎在做着同一件事,夜深人静之时,翻阅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坐在墓碑前,眼睛看着照片。

她想起可凡向她求婚的那个夜晚,想起初次遇到可凡时的情景,想起可凡生病时的绝望,想起可凡为她暴打张之威时的样子。

想起他们两个驾驶汽车到胡杨林的险境,想起可凡为了把生的希望留给她对她怒吼时的样子,想起可凡随汽车滚落悬崖那轰隆隆的爆炸声。所有发生过的事在她的脑海里重新又上演了,她趴在墓碑上失声痛哭。

当初若不是可凡拼命的一推,她…早死了,也会跟可凡一样在汽车的爆炸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是多么纯粹的爱情,使他放弃自己。

这是一生中最大的无法还的恩情,他们是生死恋人,他们有过命的爱情。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取代的爱情。

慕珂哭累了,趴在墓碑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这份寂静。

秋雨缠绵,秋雨一颗颗敲打着她的脸,好像在为她落泪。

秋雨在她伤心的时候悄然落下,那一颗颗雨珠仿佛珍珠般的璀璨,敲打着可凡的墓碑。

一颗雨珠挂在可凡的照片上,它无声的向慕珂诉说:“勇敢点,坚强点,面对孤独和困苦。”

她没听错,是可凡在跟她说话,他仍然在默默地鼓励她,支持她,他没有忘记她。

她的可凡能看见她,能感觉到她,她激动的站起来,回头四下张望,大声的喊道:“可凡,可凡,你出来,你出来,让我看看你,让我摸摸你的脸……”

慕珂在墓地又哭又喊,总感觉可凡就在她身边看着她。

她缓慢地走向密林处,树枝错综复杂的交叉在一起。双脚踩在枯黄的落叶上,被雨水浸泡过的叶子软绵绵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寂静的树林里甚至没有小鸟和昆虫的歌唱声,她屏住呼吸眼睛快速的搜索着。

没有,什么都没看见。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原来只是幻觉。

当她返回可凡的墓碑前,一盆火红的玫瑰花在可凡的照片下鲜艳的绽放。谁来过了?到底是谁送的玫瑰花?

她前前后后都看过了,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端起这盆玫瑰花仔细观察,看得出玫瑰花是移植到花盆里的,土壤是湿润的,应该提前浇过水,为的是鲜花不凋谢。

“是谁来过?谁还能想着可凡?莫非是林霜霜?不,不应该是她。”慕珂在心里琢磨着。

不管是谁,难得她心里还记得可凡,可凡也会倍感安慰的。

慕珂再次摸了一下他的照片,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她起身缓慢地走下台阶。

刚才来墓地的时候没觉得走台阶累,可现在她感觉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两只脚就像生了根似的抬不起来。

也许,是心在这块墓地扎根了,不愿离开却不得不离开。这里是爱人的家园,脚下的每一分土地都跟他息息相关。

慕珂悲痛的想着,自己还能在这人世间有哭有笑,而他的可凡却是长眠于此。

距离马路大概两百米的路程,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可能是有意拖延时间,她想距离他近一点,再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尽管他的温度是凉的。

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舍,她还是忍痛向前走了。

坐进出租车里直奔火车站,站台上的人群涌动,她也穿梭其中等候列车的到来。

长长的站台上,有送亲友的人们,有送爱人的等等。唯独她只身一人,孤独落寞。

忍,忍吧!不忍又能怎样?

上天没有注定她是孤独的人,是她对爱情的专一,对可凡的深深爱恋,将自己禁闭起来了。

有生以来,第二次知道等候列车的滋味。第一次是几年前为了离开这里;这一次也是为了离开这个地方。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她,做着相同的事……祭奠可凡。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这是她对他的执着,尽管已是阴阳两隔。

她忘不了他的音容笑貌,忘不了他对她的款款深情,忘不了他救下她的一幕。

时隔数年,仿佛昨日,历历在目。

她怎能不想他?怎能不来看他?

倾盆大雨算什么?不如她此刻的心凉。

等待的煎熬又算什么?比不过她的心缕受煎熬。

远处的列车缓缓驶入眼前,争先恐后的人们进入车厢。

只有她……耐心的等待拥挤的人群散尽。

她最后一个进入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还好,位置紧靠窗户。

她可以欣赏着风景回家了,虽然这美景是路过的。

列车启动,载着她离开了这座城市。

山水迢迢,路遥遥……

家里有温婉和慕达在等着她归来,哪怕路途遥远,哪怕疲惫不堪,她依然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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