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她,还是我们?”瑟瑟寒风中,衣着单薄朴素的紫衣女子搂紧了一双儿女,颤抖的手,指向面前那个玄衣男子,几缕发丝飘散,遮盖住部分泪眼的婆娑。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别开脸,转过身去,大踏步走向不远处那一脸得意,掩嘴嗤笑的华衣女子处。两人亲密依偎着,坐上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慢慢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紫衣女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仿佛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拼命忍住的泪水,终于再没了阻碍,一下子倾泻而出。孩子们稚嫩的呼唤,在耳边一圈一圈回荡,却无法将她目光的焦距,拖离那虚空的尽处。
安顿好孩子们,她赤脚走向高高的城楼。夜风很凉,石板的寒意从脚底,沁入每一寸肌肤,但这些,都丝毫低不上她内心极致的寒意。
终于站在城楼上,女子衣诀飘飘,青丝飞扬,飘逸若仙。她的面容少了哀戚,显得圣洁而祥和。只需要再往前一步,一步就好。飞翔的感觉,会很美好吧。
“呼~”女子一下子从床上惊坐起,失重的震撼与坠落的惶恐,将她一下子扯离了那个可怕噩梦。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身旁睡得正酣的男子,心里微微懊恼,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是我此生的良人,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梦里那般。
女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往男子身边靠了靠,蜷缩着,又沉沉如梦。完全没有注意到,男子梦里皱紧的眉头,与不耐烦的面容。
翌日,女子与良人出游,不意竟遭遇两个强悍匪徒。玄衣男子长身玉立,执剑在手,英勇无畏地挡在她身前,镇静中还带着温柔,“你站在原地,我来就好。”一番刀光剑影,男子剑舞生风,潇洒俊逸,宛若游龙。又如高高在上的神祗,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雍容。
女子看痴了,她知道他会武,却很少见他如此这般展露伸手,她的眼里似乎闪出了两颗红心,温暖,崇拜,感动,凡此种种,幸福到无法形容。
直到,那把熟悉的长剑,没过了她的前胸,剑柄的黑濯石,映出她骤然放大的瞳孔。
与撤去的宝剑一同喷薄而出的,是她的疑惑,不甘,与无法置信。她的嘴角流出了止不住的红,喃喃地问,“为什么?”
“呵呵,这还用问吗?”男子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将那把剑在她衣服上反复擦拭。“也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所谓爱情,相信男人会如女人般从一而终。”
原来,如此。
她的身体轰然的倒地,头歪向一侧,大张的眼眸里,是那人潇洒远去的身影,一如从前。她的眼里闪过愤恨,不甘,绝望,心碎,最后的最后,居然化为一阵轻松,如此,也好。
她微笑着,最后看了一眼,美丽的天空,云朵里,闪现出孩子们纯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