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经典
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是因为可以被不断挖掘出新意,即使历经久远,依然焕发光彩。
这周的练声进入朗读演绎阶段。当玩着玩着收获了一点儿肯定,被寄予更高的要求和期望的时候 有些手足无措,心里没底地慌张,不自觉又开始紧张起来。在莘茹老师的引导下,调整心态进入新的学习。
经过老师的解读,朱自清的《背影》在我眼前呈现出另一个模样。还是那篇文章,信息量与理解却完全不一样了,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背影》节选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
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当“我”看到月台那边的景象,预知得爬上跳下,对路途的不易做出铺垫。而父亲作为一个胖子,这样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又增加了一层难度。然后借由父亲远去的背影,来描写衣着和动作。
又戴帽子,又是大褂又是棉袍,天气想来十分寒冷。当父亲“攀着上面”,我们可以想象出做引体向上的动作,双手是非常费劲的。而向上攀爬时,脚也得协同合作,往上缩或是蹬一下才能上去。
父亲的一句“我走了,到那边来信”,预示了离别的不舍,列车即将发车,不得不走了。而这一别,朱自清北上求学,父亲外出找工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只能用书信遥寄牵挂。
两次流泪也体现出不同的情感。第一次流泪,看见父亲为自己奔忙,理解与愧疚一并袭来,却又生怕父亲看见担心,也暗含着成年人流泪的难为情,紧收敛自己的情感。而第二次当父亲背影消失在人海中,回到座位,才释放出自己的情感。这一次既有亲情之间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担忧。
初见这篇文章,我只觉得父子深情,读来颇为感人,却不见文章背后的深意。
见常人之所不能见
老师说,“有的作家一句话可以改一年”,不要以为这是句玩笑话。这显示出了作者对文字的最高要求,没有写作的人大概无法理解。实际上一篇文章改个七八遍、十来遍也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写手中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好文章都是改出来的”。
据说毕飞宇定稿的小说,其完善程度可以达到编辑一个字也改动不了。我作为写作新手,也常常疑惑别人都是怎么改文章的,从哪些角度去思考的。
经过拆解别人的文章,才稍微有点头绪。但这还远远不够,能看到几分才有可能做到几分。
毕飞宇在《小说课》的扉页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和一段话:
朋友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你把别人的小说分析得那么仔细,虽然听上去蛮有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你确定作者这样写就一定是这样想的么?我不确定。作者是怎么想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关心作者,我只是阅读文本。
……
小说是公器。阅读小说和研究小说从来就不是为了印证作者,相反,好作品的价值在激励想象,在激励认知。仅仅从这个意义上说,杰出的文本是大于作家的。读者的阅读超越了作家,是读者的福,更是作者的福。只有少数的读者和更加少数的作者可以享受这样的福。
当我开始写字,才了解到要删掉所有没有用的文字,不断精简。也就是说一篇文章的信息量是远远大于文字本身的。所以,能看到多少不在于作者说了多少,而在于读者的理解。
这就是我感受到的:从阅读、理解、写字,再到朗读,都是一种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