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朋友闲聊说起某某的孩子成绩原本很好,突然间就不想上学了,困在家里打游戏,才初三,父母束手无策。朋友也正困扰于自己孩子的逆反和不努力,说听了这种情况都不敢再苦逼孩子了。
2006年高考的新闻人物蒋多多,近日又被媒体翻找出来。蒋多多笔名碎心飞魔,河南省南阳市八中学生,在当年的高考中,她把对教育制度和高考制度的抨击,洋洋洒洒8千字,据说颇有文采,写在了各科试卷主观题的空白处,并将自己的笔名写在密封线外,且所有试卷均用双色笔答题,希望各科成绩都被判为零分,以引起教育部门和社会的关注。事后的确引发多方关注,有送书、本的,她收下了;而送衣物和钱财的,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收,"如果是精神上的鼓励,我非常乐意接受,并且心存感激,但物质上的帮助,是对我的侮辱。我的初衷是想引起相关部门和社会对现行教育和高考制度某些不合理之处的重视!”
时隔十多年之后,媒体再度关注上蒋多多,是用她如今的境遇去论证不按常理出牌的结果?的确,文章配发了如今30岁的她正在田间务农,满手泥泞的照片。势单力薄的一个人要和某种机制去争斗,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韩寒的成功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复制的,得讲运气讲实力,何况运气的本质也与实力不无干系。
任何一种机制,特别是高考作为泱泱大国选拔人才的主要机制,面对的会是绝大多数人,合理之处肯定会多于不合理,包括教育体制。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符合全部人的利益和想象的东西存在。适应,然后一定程度上保持自己远甚于鲁莽的一味抵抗。然而,这些年里,种种体制的改革和进步,蒋多多们的牺牲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单个的人不可能拥有改变社会的能力,只能或多或少有影响,量变到质变吧,涓涓细流汇成江海,社会总在徘徊中前进。只是,人生苦短,蒋多多的做法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据说她原本成绩不错,也许按步就班会有个通俗意义上平凡而稳定,甚至成功的人生吧。
厌学,逆反,可不是某个时期某个地方特有的产物。刚刚看完了《麦田里的守望者》,青少年的愤怒与焦虑贯穿全书。故事情节时间跨度很小,讲述了16岁的中学生霍尔顿.考尔菲德从离开学校到纽约游荡的三天时间内的经历和心路历程。在霍尔顿眼中,成人世界是虚伪、肮脏、"假模假式"的,他希望能做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去保护孩子,不让他们受到污染。在他看来,"人们就是不把真正的东西当东西看待。"然而,"真正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霍尔顿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是觉得和妹妹聊聊天、怀念死去的弟弟是自己喜欢做的事,这对他来说就是"真正的东西"。我愿意把真正的东西理解为人的本质。渡过逆反期的儿子越来越愿意主动和我交流了,其实要说他比以前改变了多少呢?并不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可能我迈向他的更多,我愿意改变去靠近他,也是我认可了尚未被社会浸染的孩子身上其实有很多更接近人的本质的东西。
书中有一段正好说到了关于反抗关于厌学的问题,于我心有戚戚焉。那种感觉又来了,你能想到的你能表达的翻越不过前人的山啊,所以引用原文比我唠叨更好。
“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而一个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
“只有受过教育的和有学问的人才能够对这世界作出伟大的贡献。这样说当然不对。不过我的确要说受过教育的和有学问的人如果有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不幸的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他们留给后世的记录比起那般光有聪明才智和创造能力的人来确实要宝贵得多。他们表达自己的思想更清楚他们通常还有热情把自己的思想贯彻到底。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十有九个要比那种没有学问的思想家谦恭得多。”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要接受教育的原因吧。很明显,蒋多多们如果能很好地适应,是适应,但不是融入,不全盘融入才会仍然有发声的欲望,那时的发声不说掷地有声震耳欲聋,至少能听到和想听到的人更多。牺牲,也是要讲究一个性价比的呀。在你还没有能力做制定游戏规则的人的时候,还是循着规律把游戏玩好吧。
不仅仅是厌学的问题,很多问题贤书中都有答案的。还能怎么做,引导孩子看书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