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温暖
文/凡人
腊月初八那场雪
只逗留了一天
我想起山里的她
过了这个年，该九十了吧
每年这个时候
她会叫人捎来一只鸡和
一袋蕃薯。鸡是她自己养的
蕃薯，是孙子地里挖的
明天该是小年了
我开始想念鸡和蕃薯
它们是古老的信物，见不着
心里虚得慌
我终于打通她孙子的电话
他沉默了许久，说，奶奶走了
他说这个冬天特别冷
原来腊八那场雪，还在
孙子的楼房装着空调
劝了几年了，她说什么也不愿住过去
说楼房哪有老屋有地气
说空调的暖和，比不过火蔥舒坦
那个寒冷的夜晚
山谷升起火光
她终于在睡梦中，得到了
最后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