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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浪漫

来源:情诗网    2021-03-10    分类:浪漫情话

〈向上生长〉二

都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回今生一次擦肩。不知道卓子回了几次眸,才换得今生几句情话。

第二年开工,我们搬进新的版房。升了一级,上二楼了。于是,招兵买马,势在必行。

版房一下来了6个调色师傅。三个湖北的,三个湖南的。清一色大学生。阿宝是主管,乌纱帽正发紫。

打版工也由原来三人一班,变成六人一班,两班倒,版房一下暄嚣起来。

我们班是湖南三师傅。有一个绰号叫凳子的,不知怎么和老乡卓子对上眼了。湖北一师傅叫平果的,喜欢上了湖南阿灰。这两对活宝常常让版房闹得乌烟瘴气。

先说卓子。盘子脸, 白净的皮肤,月亮眉,薄唇。整个人显得斯文,秀气。只是丹凤眼里总飘出两缕忧郁的光。在上班的每一天里,看到她的笑脸,就如昙花一现。

我一直搞不清楚,卓子没有沉鱼落雁的美,但也青秀可人,除了阿文,就她最大,25岁,咋就成了剩女呢?

但凳子的出现,让大家都知道了卓子的苦衷。

卓子,在老家,有一个男友,交往3年了,不知啥原因,总也走不到一起,婚事就这样拖着。

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那凳子仿佛就是冥冥之中,专门给卓子安排来的。

上班时,凳子总是借送版之机,和卓子拉几句鸟语,湖北钉子师傅打趣,他一定要把凳子和卓子钉在一起。为了这个,特意换了班,和凳子,卓子同班。

这事急坏了阿文。

阿文的骨子里,镌刻着传统文化的烙印。听说卓子脚踏两只船,言语之间,甚是不屑。

阿文说:湖南有什么好?再好,好得过四川吗?

卓子满面愁容,保持沉默。这迟来的爱,乱了她淡定的心。

阿文说卓子太花心。人家等了三年多了,现在又想放弃。

我们没心没肺地支持卓子退婚,笑看风云。阿文死烦不眼地瞪着我们,说近水楼台,为什么遥望别处的月?

阿文的阻拦,让卓子有了顾虑。她和男朋友一年见一次面。都是过春节回家时,那几天黄金时段,除此之外,再没有交集。这是卓子跟我交心的话。

但阿文在四川老乡面前,是有一定权威的。我们只能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支持卓子。

卓子仿佛陷入更深的愁绪中。整天苦着一张好看的脸,让凳子的追求变得有点迫切了。

秋天,枫叶红时,版房来了一位湖南女子阿红。阿红有点大家闺秀的范,她的闪亮登场一下子就吸引了凳子的目光。

阿红大方,热情,奔放,像一朵鲜艳夺目的玫瑰。

卓子呢,文静,秀气,收敛,像一朵静静地绽放的莲花。

阿红和我邻床。每次凳子给她的情书,贺卡,还有巧克力,阿红都给我看,看过后,又退还给凳子。这让凳子那张黝黑的脸上阴晴不定。

卓子也转了心意,又赢得我们,尤其是阿文的欢迎回归。但她眉宇间的愁绪变成浓雾了,仿似化不开。

阿文说,卓子到底怎么想的?凳子一看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阿红一来,就转了方向。

没有谁能解开卓子心里的千千结?

某天,上夜班。晚饭后,我和卓子去厂背面的池塘边转悠。

那天的夕阳像舞着的火龙,远远的,高高地挂在天边。一池荷叶像一块绿色帘子,随风荡漾。

我和卓子坐在池边青石板上,看着那绿帘随风摇曳。

我说:凳子到底喜欢你还是阿红?

卓子苦着脸,说不知道。凳子给她三天时间考虑。

爱情这东西是个鬼,等你考虑好了,鬼早就没影了。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断了,这样拖拉,折磨人。那时我还不知道爱情是啥味儿,都是从书上捡来“折磨”两字。

就像黄生说,你们这些小姑娘,还在情海里挣扎。这句话适合卓子现在的心情。

卓子羞涩地说,凳子弹的那首《虹彩妹妹》好听,他应该是弹给阿红的。

凳子的宿舍在我们楼下三楼,三楼以上住着女的,每天下班后,就会从他宿舍窗外传来那首《虹彩妹妹》的旋律,反复地弹。

我想,卓子还是喜欢凳子的,只是他们之间没有灵犀。

晚上,下班时,我习惯性地记了一笔。钉子没钉死凳子,凳子不知道倒向何方时,就会摇摆不定。

第二天,这句话就在版房里流行开来。面对惊诧的我,工友阿香说,她们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看你写的日记。

我想,这下完了。

果然这句话传到凳子的耳朵里,凳子脸上红白交赤。

阿红笑着,抹了口红的唇冒出来一句话。耍朋友,太早了吧!我才17岁。

卓子直接给阿文说,湖南太远了,想想还是四川好。

阿文笑了,手放在卓子肩上,亲如姐妹。阿文说,湖南有啥好?我们四川,天府之国。

凳子宿舍里再也没流出那首《虹彩妹妹》的旋律,这是他认识卓子后才开始流出的,现在被风干了。

凳子的追逐划上了句号。四川人和湖南人那种隐约对立的气氛荡然无存。大家在转班那天,约好去海边吹海风。

站在海边,海风阵阵吹过来,夹着一股沙子和鱼腥的气息,浑浊的海水拍打着岸边,卷起浪花朵朵,也卷起我思绪万千。

我想起一首歌唱的:蓦然回首,你在哪里?

是啊,缘份,除了等待,谁又知道谁在哪里?

岸边,几个皮肤黑黑的男女瞅着我们一群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们个子很高,风把他们的笑声分割得七零八落。

沿着海边,我们走进一片无人的沙漠,突然间,被一大群人包围。

其中一个高声喊着,把你们的包放下,喊过话后,见我们一行人没有动静,对方有两人便开始对话,阿文听出对方是四川口音,就冲着对方喊,老乡,我们是老乡。没想到,这句话像佛光普照,那伙人立即有序地散开,隐在茫茫的沙滩上。

哦,我们用欢呼声目送他们远去。庆幸虚惊一场。

第一次出游,就遇上险境,我曾经向往的海边,原来也是荆棘丛生。

从海边回来,想起波涛汹涌的滚滚黄沙,我仿佛悟透一些道理,细思,却又似一团浆糊,在脑海里成了团。

从海边回来,只有阿灰和平果的爱恋,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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