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间看见的稀稀落落的白发，犹如钢钉，订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忘记......

                                            红色的马

---

我童年的记忆有两个女人，一个清晰一个模糊。我的心里住着两个女人，一个模糊一个清晰。清晰的是我奶奶，模糊的是我妈。有的时候我都会想，小孩子在没有记忆的时候，谁来管都可以，它记不住的，好坏都记不住。等有记忆的时候再管就好，它都会记得。我又想起，卵生动物，比如，孵出的小鸡或者小鸭，甚至恐龙，它从蛋壳里出来，第一眼看见谁谁就是它的“妈妈”。只是人的意识需要一段时间，可它有记忆的时候，谁对它好，谁就会成为它的依靠。终身难忘。

我就是这样在清晰而又模糊的两个女人中间成长。所以我记得女人的样子，头发就是花白的，我从不在乎这些白发，我用我稚嫩的小手总是摆弄梳理这些白发，这黑白交替的头发就是应该存在的。我从来都没有因为这头发而有更多的伤感。慢慢的，清晰的人越来越模糊，模糊的人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我看见了黑发中夹杂的那几根白发，惊了我的眼。我很沉默，也没有指出来，当没有看见。可是这几根白发就像钢钉，订在我的心里，久久在脑海中浮现。

“两鬓斑白”，我总在文章看见的几个字，如今我体会到了一种滋味，安静下来，这眼泪留在眼眶一部分，流出来一部分。老了，人会慢慢的变老，不说半生的遗憾不说半生的委屈不说半生的喜悦不说半生的伤悲。仅仅几根白发都道尽了。

人为什么会从头的鬓角开始白，我不想去考究了。终会老去，你，我，他都会慢慢的变老。像魔法，让人慢慢的离去。只是这个魔法有些残酷有些无情。生命的繁华抵不过时间的推移，时间的流逝消磨岁月的光环。活出当下的美，这可能是最大的美。我不忍见那白发，可还是见了。

我见的不是白发，是生命的沧桑。“丝丝白发儿女债，历历深纹岁月痕”，二十年前我就会这句话，二十年后，我才略有体味，再过二十年，我就会有更深的体会吧。

如果，时间倒回，我愿模糊的人不在模糊，清晰的人依旧清晰。纵然有云有光的阻挡，我也能看见我幼儿时那双苍老和那双还很润滑的手。

---

长相思

纳兰公子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201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