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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爱情故事

来源:情诗网    2021-03-15    分类:心情故事

陈烨过年回家,陪老爸到东北农村探望老战友,临返回的那天,被老爸从车上踹下来,让他留在村里,跟张学锋的女儿,谈对象。

张学锋的女儿,叫星瑶,长得好看,眼睛一眨一眨像星星。只不过不是张学锋亲生的,是他二十年前,出远门探亲,在火车上从人贩手里救下来的。当时星瑶才六岁,人小,说不清自己家在哪,父母叫什么,只知道自己星瑶。于是,张学锋就把她收养下来,一边想办法找她的父母,一边抚养她。

陈烨很不乐意,不乐意,不是因为星瑶是领养的,也不是别的,问题是他本身有对象,谈了两年,相处的感情不错。怎么可能再找别的姑娘?他急的跟在车后紧追,要老爸停车,带他离开。直到脚踩到冰面,摔倒在地,起来时,车已远去,他气的对空扬了把雪。

刚来的那天,老爸就跟张学锋在酒桌上,谈及他跟星瑶的婚事,星瑶坐在一旁,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不说话。陈烨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也不说话,好像回到了旧社会。当时还以为两个老头说的醉话,没想,现在竟成了真。

那两天,他想了很多离开的办法,因为钱包被老爸偷走,身上只有张空额的银行卡。他甩开陪在他身边的星瑶,跑到有信号的厕所里,打电话给朋友借钱,可朋友都不靠谱。

连打了三个电话,都说信号不好,听不清他说啥,直到第四个朋友,信号倒是没问题,正开车停在基站下面。他刚念完卡号,电话那头就传来刺耳的噪音,然后气息微弱的告诉陈烨,他撞车了。陈烨气的大骂:“你去死吧!” 挂掉了电话,起身时,没起来,差点掉进茅坑里,原来腿蹲麻了。

钱没借到,陈烨又想了一招,到村口跟去县城的司机商量,先把他带到县城里,至于车费,到了地方再想办法给,而且是双倍。费了一顿口舌,终于说通了那司机,刚要上去。赶巧,张学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他在村里有一定势力,叫住了那司机,说:“刘大眼,你今天要把他拉走,往后,就别在村口拉活了。”

又没走成。陈烨这下子彻底没了办法。这村子地处偏僻,据最近的县城也要百里的路程,路上荒不见人,满地的雪,只能坐车离开。想靠两条腿不累死也要冻死。

说来他在这的日子,星瑶待他不错,每天特意下厨做几道饭菜给他吃,还专门在村委会请了假,陪着他到村里村外游玩,在冰湖上滑冰,在后山上看雪,一口一句大磊哥,脸颊边浅浅的酒窝,笑的很甜。但陈烨真的没心情,只敷衍应对着。如果他没有女朋友,如果是自由恋爱,他愿意跟星瑶谈谈,只是他有女友,满心都被女友的影像占据了,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的影子?况且简直觉得自己回到了旧社会,父母为儿女定终身的年月。想到这,他看着星瑶闪闪的眼睛,直接问她喜欢不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那就妥了,跟老爸和张学锋把话说明白,也能放自己赶快离开。

然而,陈烨想不到,等他问时,星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光。

“喜欢!”

“啊?你喜欢我什么?”

“不需要理由。”

“怎么不需要了?你这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怎么不知道?反正不需要理由。”

“为什么???”

“是你说的!”

“我啥时候说了?”

“你在文章里写的!”

一句话,把陈烨搞得哑口无言,他猛然想起,那天刚来时,酒桌上张学锋问起他的工作,非要看看他写的文章,扫了两眼,就传到星瑶手里。想不到这小丫头,竟然看的这么仔细。他只得抛下的一句:“那都是我瞎写的。”强做辩解。

憋得一肚子烦闷,无处倾诉,幸好还有女友。他跟女友在电话里谈起这件事,女友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劝陈烨不如跟星瑶谈着试试。一次两次可以,陈烨跟她闹着玩说:那我干脆把你俩一起娶回家算了。但女友说的次数多了,陈烨便感到厌烦,他觉得这是不尊重彼此的感情,觉得她不理解自己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那天又打电话,俩人说着说着,陈烨本来想让女友安慰安慰自己,然而,女友又说,让他留在这。

陈烨急了,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这样说,未免不把我们的感情当回事。”

电话那头忽然半天没有说话,陈烨以为她挂了电话,刚要拿起来看,就听电话传来一句话:“陈烨,咱俩分手吧。”

女友突然说出分手,陈烨猛地意识到,似乎回家这段时间,都是自己主动打电话。

事都赶到一块了,真的分手了。原因很简单,简单的叫陈烨感到心里冰凉。女友告诉他,自己想要的安稳,陈烨无法满足,分手也是考虑了很久。在北京生活压力太大,俩人的工资买不起房子,结婚之后,更无法维持生活周转,不如分开吧。

当然也有不舍,女友是哭着挂掉的电话。而陈烨呢,有些发懵。久在爱情里,叫他反应变得迟钝,一个小时后,陈烨才感到剜心的痛。他再次给女友打电话,打不通。发信息,她没有回。才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

就像那首老歌里唱的一样“伤心总是难免的”。随后的几天,他是在酒醉中度过的,夜里,醉倒在雪地,泪水滴在雪里,嚷嚷着让星瑶去买酒,说着不省人事的言语。星瑶陪在他身边,安慰着他,他难过,星瑶也会哭,扶他从雪地上起来,拽不动,便扑在他身上,贴在他怀里,给他取暖。

网上有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分手会伤心,是因为眼前没有更好的人。而讲这种话的人,分明是身在事外,早忘记了分手的疼,或者根本没有爱过。如果爱过,分手如毒瘾发作,千万只虫在全身爬梭,从七窍钻进去啃噬心脏,撕心裂肺的疼,满地打滚也不解,脑子里全是想再去吸几口,怎么会去想别的?

陈烨清醒时,反复咂摸反复去想女友在电话里说过的话,一个字都能解读出无数个意思来,然后,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如果能当面见到她,说不定,便能挽回这段感情,他动了念想,就开始行动。

独自到村里的食杂店,用仅有的十几块钱,买了一袋子馒头,然后出了村,奔着县城走,要去找女友,跟她当面把话说清楚,希望还能够挽回她,挽回这段两年的感情。东北冬季的夜晚,来的特别快,走了不到几里路,四周便黑了下来,路上没有人,也不过车,没过膝盖的雪,走起来很吃力,走着走着,他迷失在黑暗里,不知方向,之后,又听到了狼的叫声,吓得转头往回跑,昏倒在雪地里。

是星瑶开着拖拉机,把他救回去的。醒来时,星瑶坐在火炕边上,眼睛红红的,轻咬嘴唇,见陈烨醒了过来,先是关切的问陈烨感觉怎么样,得到没事的答复,挥手扇他两个耳光,不是很用力,陈烨却懵住了。星瑶骂他昏了头,不知死活,骂着骂着,气得眼泪夺目而出,跑出了屋。

张学锋在一边,骂他:“你小子真有出息,不就让个娘们甩了?能咋的?不还有我家星瑶?那娘们再好,还能比我家星瑶好?你是虎还是咋的?要不是看在老班长的份上,我真他妈真想削你个熊蛋玩意。”

不等一会,星瑶又回来了,她端着热好的饭菜,来到炕边,叫陈烨吃饭。陈烨马上坐起来,要拿碗筷。星瑶没好气地说:“你才好起来,别动。我喂你,吃饱了,再去找你那女朋友。”

陈烨心里感动,向她道了声谢。

“谢我?谢我啥?哼,就算是倒在路边的小猫小狗,我也一样会救。”

听出来她的气还没消,陈烨没再说话,干脆顺着她,张嘴叫了几声:“汪汪汪。”

“讨厌。”她夹起一口菜,来喂陈烨,星星似的眼睛一闪闪,问:“刚才打你疼吗?”

“不疼,一点也不疼。” 星瑶伸手在陈烨脸上摸了摸,说:“那你还去找她吗?”

陈烨心里一沉,说:“不找了。”

星瑶抿嘴笑着,眉毛弯弯,喂陈烨喝了一口鸡汤,汤味醇香,热乎乎的咽下去,暖在陈烨的心里。

之后,陈烨与星瑶在一起日子,他努力使自己不再想前女友,与她在湖面溜冰,到村后的山里赏雪,或哪也不去,只在屋里聊天。星瑶长在农村,张学锋一点没耽误她的学业,从小成绩优秀,在省城大学毕业,因为生性好静,不喜喧嚣的城市,毕业后,去云南支教了两年,回来才不到半年。星瑶在村委会工作,平时没什么事务,她就利用闲暇时间,给村里留守儿童免费上课,陈烨这才知道,为什么往常与她在外面,很多孩子看见她,就称呼她老师。自己那时心不在焉,一心想着离开这地方,对星瑶一点了解没有,也懒得去了解。

这天,陈烨第一次进到星瑶住的西屋里,迎面便看见靠在墙壁书架上,其中有一本自己的书,那是很多年前,陈烨自费出版的,一共印了不到二百本,卖也卖不动,都送了人。想不到,在星瑶的书架上,竟然看到自己的书。

陈烨又见到一套东爱的光盘摆在书架上,忽然有点愣住,好像在做梦,这部剧他喜欢看,知道的人却不多,问星瑶居然也看过。

突然感到缘分真是怪得很,这些日子接触,发现与星瑶的爱好,竟有许多重合的地方,多少有些顺理成章的错觉。

后来的日子,陈烨在即将开始的一段感情里行走,又在过去的回忆里恍惚着。如在现实与梦境徘徊,回想前几日的情景,先是被老爸扔在这东北偏僻的农村,遇到星瑶,然后女友与他分手,继而尝试与星瑶发展新的感情。这一切对陈烨而言,似真似幻,宛如做了一场梦。因为星瑶终归如她的名字一样,像天上的星星,突然掉落在陈烨的世界,而后,又匆匆离去了。

星瑶的亲生父母,终于找到了她。是按照张学锋早几年散发的传单找到的,星瑶父母是上海人,早年忙于生意,就把她放在了乡下的奶奶家里,而老人岁数大了,又有些健忘,星瑶跟小伙伴跑到村外去玩,后来,一个人就走失了。

星瑶母亲握着星瑶的手,哭着讲完,陈烨看她的眼睛,与星瑶很像。

星瑶父亲,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张学锋,说:“老张,这卡里有三十万,当是谢谢你这些年对星瑶的抚养。”

张学锋没有接,半天没有说话。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说:“你看不起我,我把星瑶当做自己亲生姑娘养,可没指望有一天你们给我钱。”

张学锋坚持不要,只把星瑶叫来身边,说:“闺女,你的亲生父母来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别管我,就跟他们回去吧。”

星瑶眼睛微肿,一头扑进张学锋的怀里,叫声了:爸,哭个不停,陈烨在旁看的难受,待不下去。索性站到屋外抽烟,眼前青烟绕成一团,与他的脑子一样乱糟糟的。

身后,星瑶从屋里出来,与陈烨站到一起,眼里泪光闪动,看着他。陈烨故意开玩笑的说:“再哭,眼睛要被冻住了!”伸手抹去她的眼泪。

星瑶说:“我要是走了,你会想我吗?”

“会”

“那…那我不走了,好吗?”星瑶盯着陈烨的眼睛说。

一刹那,陈烨想了很多,他没有权利叫她留下来,也没有权利剥夺她与家人的团聚,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对星瑶的感情如何,失恋的苦痛隐约还缠绕心里,前女友的影像时常会浮现在脑海,他无法确定自己对星瑶的感觉。

“别傻了,怎么不回去,你爸妈这么多年找你多不容易!”

星瑶的眼里,窜出泪花,没有说话,陈烨也没有说话,掉头回了屋。

星瑶离开的那天,难舍难离的言语与神情,不需要再多加叙述。

张学锋站在门口,板着脸,一直目送车远远消失在路的尽头,最后对陈烨说了一句:“你小子是没那个福气。”拄着拐,一个人留下孤单的背影。

陈烨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两天,他想象过叫星瑶留下来,但只是想象,没有过行动,也不可能有,因为他也说不清自己对星瑶的感情,是不是爱,或许有,或许也没有,总之,模模糊糊,似有若无,很奇怪。

他离开村子以后,那一年里,陈烨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过的,在北京,自己一个人。前女友没回来,嫁给了老家开煤矿的有钱人。头次听说时,陈烨还处在昔日的感情,还能理解,还能原谅,觉得都是自己不好。

等过半年,昔日的回忆变得淡薄,内心渐渐对前女友的势利有了厌恶,又是半年,也懒得再去想了,但跟朋友喝酒时,会当笑话似的讲出来,哈哈一笑。

失恋的雾霭散去,陈烨偶尔会想起在东北那座小山村里,那段难熬的岁月,星瑶陪伴左右,带给自己的温暖。他不禁懊悔自己迟钝的感情,尤其在夜里孤枕难眠时,尤为思念。然而,错过了,一辈子可能不会再见,这世上擦肩而过缘分的又有多少,没人数的得清。只会记得自己当初错过的,然后夜里独自一人深深陷在回忆里,不住去惋惜,去想也许当初不这样说,或者那样去做,结局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翻来覆去想象无数的可能,然后暗骂自己是个傻逼。

于是,他疯狂工作,企图麻痹的自己神经,不去想她。每天不停的接稿写作,吃饭只叫外卖,喝水只到超市买纯净水。这招或许管用,陈烨整日投入的文思当中,工作挤占了所有,搞得人好像记性都不大好,例如,他每次说请我吃饭,等到结账的时候,却总忘记带钱包。

还有,连去超市买水,身上的钱都忘记带够。那天,去超市也是买水,提着一桶,走到收银台付账,钱不够,少了一元钱。要是现在,就好了,手机付款,那时候没有。他正犹豫自己还买不买,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我有一元,给。”递给了收银员。

陈烨很不好意思,赶忙转身要说谢谢,当转身的一刹那,他突然呆住,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是星瑶,她披肩的长发,酒窝浅浅,正对着自己笑,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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