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来兰州办事,我约了几个闺蜜请他一起吃饭。
虽说我和东哥有血缘亲情,但是他大我六岁,按他的话说“我上大学了你还小学生呢”。所以我们交往并不多,只是在亲戚的婚丧嫁娶上看到他,简单的说几句。
前些日子我计划去西安,想到东哥自从上大学至今,将近四十年了,应该算是本地人吧。便在微信上请他帮忙制定西安旅游路线。没想到他说:什么旅游攻略!我就是活地图,集导游、解说于一体的全陪,你只管来吧。
一直听说东哥事业做的大,有那么几年,几乎所有没有正式工作的亲戚朋友都投奔了他。每逢过年回来,听说都带大量现金,看谁家困难就接济谁家。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坐在前往西安的动车上,想到无数次的出行都是依赖百度、携程,这一次居然有人在车站等待,脑海里不由跳出诗人汪国真的《感谢》: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
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在车站等待我们的除了东哥,还有一个女人,东哥介绍说是宝姐,也是旅行伙伴。现在回顾西安之行,宝姐是专职司机更恰当一些。东哥一路走一路解说沿途景色以及建筑,附加对当地人的各种“野史”,期间少不了手舞足蹈,宝姐说他“不按规则开车”。所以东哥坐在副驾驶,成了名副其实的会说话的活地图。
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并不容易。曾经的两小无猜,会随着彼此成长的环境以及自我完善的“三观不合”而渐行渐远。昨晚还在一起情深似海高歌友谊地久天长,今天就因为一言不合而分道扬镳。但是对于外出旅游者来说,一起同吃同住同观景,忽然就感觉多了几个志趣相投的“哥们”。宝姐应该是赞同的,东哥休息的时候,就是她开始揭露我们东哥如何花心、她又如何过关斩将取得胜利,对东哥的喜爱溢于言表。东哥一路引经据典、正史野史穿插其中,幽默风趣,车内一片欢歌笑语。不错,东哥还有一副唱歌的好嗓子。宝姐说不是东哥嗓子好,是曾经有个文工团团长喜欢东哥,指导特别用心,指导的歌曲是只能她合唱的《为了谁》。
东哥艳福不浅啊。我夸张的感叹。
没事,已被我打败了。宝姐看一眼东哥,得意的笑了。
一直看书上说:爱情让女人智商为零。我不以为然,现在我是亲眼见。东哥有过两次婚姻,两次都是净身出户。从停车场出来后,他说起多年前路过河南收费站:
东哥:干嘛?
收费。
东哥:本地人不收费。
你不是本地人。
东哥:我是河南女婿。
……
那人脑子发懵,放行了。
我问东哥吃炒菜还是火锅?他说宝姐喜欢兰州的热灰豆。东哥来兰州办事,发现自己不开车有诸多不便。宝姐下班后开车来兰,给他送车。
可以租车呀。
闺蜜瞪了我一眼说:人家喜欢送,你少说两句。
依惯例请人吃饭怎样也不会喝灰豆子,兰州西安再唇齿相依还是跨省了的。经过上次同行,我大致了解彼此的口味。最主要的,宝姐吃好才是真的好(我有些不是我了,鄙视)。
舌尖尖的灰豆子,没有让我们失望。我逗宝姐:就凭这正宗的灰豆子,开车八个小时的疲惫是不是一扫而光?
哪有疲惫?见到东哥只有高兴。宝姐的坦率起初让我好笑,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为了一个不是丈夫的男人,凭着导航仪和东哥电话遥控,历时八小时,来到一个陌生城市。如果这都不是爱,还有什么爱?我又对宝姐的坦率多了一份感动。香港作家张小娴说过:
我们放下尊严,放下个性,放下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
宝姐对东哥即是。
唱歌的时候,东哥诗兴大发,朗诵起裴多菲的《我愿意是急流》,表达自己对宝姐的情感。才读到第三句,我看到宝姐已是泪流满面。东哥不仅仅有一副好嗓子,记忆力更好,他完整的背诵了《我愿意是急流》。宝姐被东哥感动的梨花带雨,我们被宝姐的感动感动着。
西安的最后一站,东哥带我们去了统万城遗址。统万城位于陕西榆林靖边县城北58公里处的红墩界乡白城则村。统万城遗址全部为夯土建筑遗存,位于无定河台地之上。为东晋时南匈奴贵族赫连勃勃建立的大夏国都城遗址,也是匈奴族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留下的唯一一座都城遗址,是中国北方较早的都城,已有近1600年历史。
不管是1600年还是裴多菲爱情诗170年,都是历史。望着东哥宝姐相依相偎离去的背影,借用《新贵妃醉酒》那句“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祝福他们。
这一回,那怕十年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