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很相信故事里的事情。
比如我早上做饭的时候,就想起我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并且曾对故事里的事情深信不疑。
故事里说有一个心肠很坏的懒婆娘,她的丈夫每天外出辛苦劳作,懒婆娘自己在家里不干活,还偷着吃好的。比如她常常把她家菜地里长的空心菜,做成菜肴给丈夫吃。做法是这样的,她先偷着把大米和肉都塞进空心菜的杆杆里,给自己吃,然后把叶子炒了给丈夫吃,对他说:“你在外面辛苦,菜叶子有营养,给你吃,我就吃菜杆子就行了”。时间久了,老婆吃的白白胖胖,丈夫面黄肌瘦。后来,有好心的邻居发现了懒婆娘的行径,偷偷告诉了丈夫,丈夫借故溜回家一看,懒婆娘果然在家里偷着吃好的,就把她狠狠的揍了一顿。
切空心菜的时候,老不由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这个故事,哑然失笑,笑故事的荒唐,而我却一直深信不疑,比如眼前这菜,且不说长短粗细不匀,单就杆子而言,空,是真的空心,但,毕竟不是毛竹,可以做竹筒饭、包粽子,就那都够麻烦了,要是往这样纤脆不匀的菜杆子里塞米塞肉,技术难度绝非一般,不知道懒婆娘得有多大的耐心和体力去折腾?!不说动机和出发点,单就从技术实践操作层面上来说,不具备真实性。也真难为了当时一心要黑懒婆娘的故事编写者。
这些现在看起来荒唐不堪的传说故事,抛却故事的逻辑性和说教的荒谬性,并不影响它们引起我在童年时期对美好的种种单纯遐想和对某些东西的向往。比如我就深信嫦娥是偷吃了后羿的仙丹飞到了月亮里,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能飞到月亮上去;我相信了故事里说的婆婆虐待儿媳妇,只给媳妇吃豌豆,结果儿媳妇光放臭屁,臭屁可以把石碾吹起来;更有又胖又丑的麻风病姑娘坐在半山腰里哭,遇到好心的婆婆指点,喝了某个黑龙潭的水,立刻变成了苗条美丽的桃花姑娘,有个俊俏的阿里郎来迎娶了她。在我物质匮乏的童年时期,我还没有吃过豌豆和空心菜,对空心菜和豌豆的模样有了无尽的猜测和遐想,包括那个黑龙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