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女儿生就了一颗痴心,这是大祭酒占卜出来的结果。
因为这个占卜,几乎满朝的权贵都和自家儿女打过招呼,“千万不要和尚书女儿一起玩,别沾了她身上的痴傻气。”
正因如此虽然左相权倾朝野,但自家女儿却除了太子连一个朋友也没有。
陈朝可从来没有这样缺心眼的太子,即便他身边伺候的宦官宫女一遍遍阻拦,也挡不住太子频频造访左相家。
“阿怜妹妹,别怕,我来和你玩。”每次太子都会这样说,而且还会陪着左相女儿阿怜一玩就是大半天。
“太子,朕来问你,”皇帝在一个黄昏堵住了正从外归来的太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左相的女儿?”
无怪乎他这样想,左相姿容超俗,生下来的女儿也是绝色,若不是大祭酒的占卜,只怕是上门提亲的人早就踏平了左相府的门槛了。
“儿臣对阿怜妹妹更多的是同情,”太子毕恭毕敬地回答,“若是阿怜妹妹没有那颗痴心,只怕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又是一副嘴脸了。”
皇帝并没有评判太子的做法,只是夜间召集左相过来密议。
“太子仁厚之心,实在愧杀老臣,”左相听完皇帝的讲述也颇为唏嘘。
“仁厚之心于他人或有大用,于帝王却无半分用途。”皇帝叹一口气,“太子年幼,将来要多依靠左相了。”
或许是皇帝一语成谶,自这以后不过数年,太子继位,因为失去了老皇帝的威慑,四方诸侯欺新帝年幼,纷纷自立,新帝逼不得已只得御驾亲征。
“左相,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虽然继位为帝但太子仍旧是旧时口吻,“阿怜妹妹那我便不去道别了。”
左相对新帝郑重道:“吾皇此去必得天神护佑,老臣只在都城内等吾皇凯旋归来。”
新帝不再多言,只是看了一眼都城的落日,在血色余晖下皇城的琉璃瓦仿佛笼上了一层鲜红……
新帝这一去便是半年,起先他还有过几场胜仗,每每新到一地都与民无犯,偶尔也会买些新鲜物件并长信寄给阿怜。
只是离都城越远诸侯的势力越强,渐渐地,新帝有了败仗,甚至被迫往回后撤,直到被围都城。
那一夜,四处都有彤彤火光,竟照得整个皇城犹如白日。
新帝无奈站立大殿,看着自己的下属臣僚纷纷倒戈,最后只剩下左相,和他女儿阿怜。
“阿怜,我还是对不起你,”新帝半跪在阿怜面前落下泪来,“这些年人只道是我仁厚,却不知你这番遭遇全是因我而起……”
原来很早的时候,新帝尚是个少年,性格顽劣,见到到皇宫做客的少女阿怜便要恶作剧,竟吓得阿怜失足落水,被救起以后便变得痴傻。
“我不怪你,”阿怜再也没有了那副痴傻相,她抽出腰间的长剑,“大祭酒说了,莫要痴心错付,看来这些年我赌对了!”
她手持长剑毅然冲向城下的叛军,把瘦弱的背影留给新帝……
“爹爹,你还没说完这个故事呢?”小女孩趴在男子的膝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男子看着面前面带寒霜冷冷站着的女人,嬉皮笑脸把自己女儿拉起来,没好气地说:“不讲这个了,咱们换个故事好不好?”
“继续讲下去啊?”女人露出一丝冷笑,抬手脱下头上的皇冠,“就说阿怜觉得太子性子太柔,夺了皇位,成了当代女皇……”
“不不不,我怎么敢编排你呢?”男子嘿嘿笑,搓着手抱起了女儿,“那不是后来新帝让位给自己的皇后了嘛,是不是阿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