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阅感沧桑
寒烟再次见到子枫是在巴厘岛努萨杜瓦海滩,寒烟休假和爱人江昊一起度蜜月,引起她的注意竟然是多年前她和子枫演唱的曲子,一首子枫弹奏合唱的《虐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合唱的曲子了,以为曾经忘却的,陡然间又从心里响起,一种沉甸于心底的心痛。桌上摆放着子枫的照片,依然帅气稍露着微笑,左右仔细找寻,却不见他的踪影,桌旁躺卧着遮脸泳装美女。
“嗨!请问,子枫在这儿吗?寒烟平静汹涌心跳,小心地问着,
“怎么是你?”寒烟几乎和躺着美女同时发出惊呼,就在帽儿挪开那一刻,不同的是,寒烟或许发出更多的是惊讶,而躺着的美女却一跃蹦起,指头直接怒指寒烟,直达脸面。
江昊赶紧扯了一把,硬生生地别开了剑拔弩张的场面,“有缘偶遇,有话好好说嘛!”
“好吧!我是曾经租住在她楼下503的安可”安可语气无法平静,强行抑制着狂怒,“子枫在你离开的那一天,隧洞中出了车祸。你,不知道吗?”
“啊!”这个意外太过意外,寒烟几欲昏厥,跌然落地,江昊赶忙扶了一把,搀着寒烟落座,
“江昊,还记得我们当年离开的时候,你说追着我们很久的那部车吗?是子枫的车,我在车上发了告别微信,子枫才没有追着来的”寒烟恍惚中清醒心碎着,若刀割伤的记忆渐然清晰。
寒烟到达深圳已是晚点,下了车打了电话给屋主,屋主发来了出租屋具体位置。再看手机,已是夜里十一点钟,寻着屋主发给的信息去找了租屋。出租屋位置并不好找,位置偏僻,治安条件看来并不太好,寒烟有些后悔,却暗自安慰自己,租金便宜,先将就凑合着,过段时间再重新选择吧!
楼道灯光昏暗,提着重重行李的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打着精神爬上了楼,顺着房号隐约看见自己的房号。手,仿若失去知觉,甩了甩膀子,活动了筋骨,好容易掏出钥匙插进门锁却打不开。
子枫忙了一天正躺在床上看书休息,门外悉悉索索锁孔撬门声,引起警觉,随手操了把铁棍,一把门打开,意然是个妹子。妹子惊恐地望着拿着铁棍的子枫,子枫搁着铁棍藏于身后,释然婉柔一笑:“我没有叫性服务,也不需要性服务。”
在这离城较远的地方,警察是不经常查询的,因此常有靓丽小妹充装着学生妹,上门提供性服务,或者她们印发名片,留了电话等待性饥渴的唤醒,提供货源并满足最原始欲望。
“你误会了,我是刚来这儿的,是605租房客。”寒烟红着脸,颤抖着身体说,
“哦!那你搞错了,这儿603,过去才是605。”
“好的!谢谢啊!”
寒烟如获大赦,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去,或许太过紧张惶恐,钥匙竟然跌落在地,清脆地声响提醒着入夜未眠的人,
“需要帮忙吗?”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需要了,谢谢!我自己会的。”
开了锁,按捺着狂跳不安的心躁,迅速把门关紧,并上了两道保险,稍显心安。
第二天清晨,寒烟早早起了床,许是昨晚太累了,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拾掇。打开门,伸了懒腰,嗯!天气挺不错的,踏出门外一眼瞥见昨晚那个男孩,早已倚坐着栏杆翻书啃着早餐,
“早上好!昨晚不好意思了。”
“没事!把你当性工作者,我该道歉的。”
远亲未如近邻,两个人年青人上下班时间近乎一致,子枫无形中充当寒烟保护神,进一步拉近他们的关系。这是一种相处自然而微妙的关系,子枫厨艺不错,请缨掌勺,寒烟帮忙洗衣,住在不同房间,两颗青春驿动的心,慢慢接近靠拢,一起生活却未同居,这确实令寒烟感动不已。在物欲横流大环境的城市下,许多人是不劳而获,更有些人出卖青春和色相,感情是最宝贵却又最不值钱的东西,泛滥到可以随意滋生蔓延,而子枫每日勤勉上班,下班后手里总离不开,抱着的工具书大抵是,如何强大自己生存条件之类的。
子枫来深圳算是挺早的一批人,已经来了很久时间了,观察了许久,深知租房不易,而房价又不断昂头上扬,想着有机会买上属于自己的房,也该是给自己也给爱人安身立命之所的时候了,努力拼搏坚持学习着。寒烟秀丽却不出众,也不刻意打扮自己,毕竟来自农村,知道生活不易,珍爱着眼前所能珍惜的,两个来自外乡的孤独灵魂,就这样胡搅不蛮缠居住着。
子枫虽然曾经多次以租住条件恶劣,无法找到女友,而诚敬拒绝大伙的邀约,也从未带朋友们去他租住的地方,同事朋友们都嘲讽着子枫金屋藏娇。现在子枫以为时机成熟,住房已装修完毕,也该是带着寒烟认识大家的时候了,子枫的朋友圈大多优秀,他们的女朋友也确实非门当户对,或者艳羡的职业,或者高傲的美丽,寒烟在她们之中有太多拘谨约束。这一切,子枫都瞧在眼里,起初并不为意,只是朋友们的玩笑说多了,子枫自然如刺哽喉,多少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压着心头,为此暗地里也曾劝诫寒烟。寒烟心里清楚,子枫是真心地爱,羡慕的仅仅是他们高收入的职业,而大多带来的女孩却是外表清纯高傲的小二,小三之流。子枫亦明白,既然混迹上层,自然要努力争攀上层,至于女孩,本性还是认知骨子里的淳朴。
虽然无错知性,子枫还是渐渐地冷落寒烟,相恋至深的人,是会有心灵感应的。
既已不爱,何必作践自己,本来以为可以天长地久,只是一些绯言竟可摧毁坚贞,寒烟渐渐不相信爱情,而相信人性本私,略带邪恶。既尝大城浮华假象,寒烟心疲,想着该是回去的时候了,爱与被爱无奈妥协,大多数人选择被爱,至少自己有人宠着。寒烟黯然默默接受,追求已久者,虽然心里有太多惋叹不舍,但留在这儿却有太多跌入心底,伤痛的记忆。
收拾好行李,是时候回家了,临了下楼恰巧碰见子枫,欲开口道别,子枫别脸向外,一脸漠然,眼泪却悄然不经意无声,滑落入尘,寒烟却未感知。
“既如此!走了也好。”寒烟坐车离城,子枫却暗地紧随,寒烟伤情宽慰,呕心抽肠,心聚恨意发出告别微信,转眼泪别,黯然回首目送子枫离去……
“好了!说完我的故事,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
女人独有醋意泛起的好奇心,不禁让寒烟问及安可,
安可伤感地说:我的故事更简单了,就是一个可悲的暗恋狗的悲催。
安可比子枫更早来深圳打工租房,每日偶遇,子枫都和上下楼层的人互打招呼,彬彬有礼的印象让人爱慕深刻,本想更近一步接近子枫,换楼层租住605,只是那幢楼是两兄弟合建的,每一层楼层租金各自收取。他们兄弟很团结,除非外来户租房,一般楼层并不会调换。
安可心掩爱意,倾心子枫,执意未嫁,直至子枫离世,心如槁木。末了,却只能带着子枫骨灰,人琴俱亡。
寒烟强装平静地听完安可的诉说,内心早已崩溃,往事历历在目,伤心无法言语,缘分弄人,可惜天人永别,一切无法挽回,《虐心》还在回荡,此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