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
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从来,邻里之间,讲究的是互谅互让,互相帮衬。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邻里情份愈加浓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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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人家,尤其注重邻里关系。祖祖辈辈的颍淮人,都把邻里相处,当作家庭的大事,生活的大事。他们有句格言式的话:“阁邻居是大事”。
在古代,阁的本义,是放在门上用来防止门自合的长木桩。后来的阁楼、闺阁、阁下、阁员等,都是其引申。皖北所谓“阁邻居”,念作“gě”,是名词动化的一个典型。皖北村庄里,所谓邻居,不是门挨着门,门隔着门,就是门对着门。邻里关系,就靠着那“阁”的串联。
为啥皖北人把“阁邻居”视作大事呢?这里流传的一个段子说——
阁着好邻居,
吃酒又戴花;
阁不着好邻居,
又挨板子又顶枷。
那意思是说,阁着好邻居,相互之间其乐融融。阁不着好邻居,两家人就像仇人,形同陌路,不仅有伤和气,严重的还会生出事端。“又挨板子又顶枷”即为佐证。于普通人家而言,这当然都是天大的事。
“阁邻居”,一个“阁”字学问多。言语上,互敬互谅。说话不压人,不呛人。即便没有亲缘关系,张口闭口还要“叫人”——称呼人。做事情,以诚相待,要有一副热心肠。人家遇到了难题,上赶着帮忙;人家遭遇了难处,主动上前帮衬,哪怕一句宽慰的话,也是好的。一不留神吃了小亏,赚个小便宜,都不计较。有了小隔阂,找个机会敞开了说。总之,邻里之间,要处得像一家人。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血气方刚。说话做事,也是以自我为中心,图个嘴皮子痛快,或者自己个心里高兴。不知不觉地,可能会让邻居皱眉头。每当此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会在背地里数落我:这话不兴这么说,那事不当那样做……最后,他们总不忘了搬出“阁邻居是大事”这句话作结。
那时少不更事,对“阁邻居是大事”的理解,常有偏差。觉得很多言差语错,上升到“大事”,有些过了。其实,邻里之间的关系,就是由细碎繁琐的小事维系着。小事见态度,小事藏心思。邻里之间的情分,更体现在张口闭口的言语中。一言一语,是心情,也是尊重。
居家过日子,没人是在真空里。皖北人说“阁邻居是大事”,一语道出了邻里关系的重要。他们不论身在何处,总是把“阁邻居”放在大事的位置上,言语中坦诚相待,举止上顾念情分。天大地大,情分最大。跟皖北人为邻为友,人都会感到放心,多了的是温情,少了的是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