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难以开口道再见,
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
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偶然间,走在大街上,听到这首歌。哀伤婉转的旋律,触动心弦。
并非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只是,现在听来,却是不一样的感触。
1979年,22岁的蔡琴,以一曲《恰似你的温柔》名声大噪,正式出道。
后来,蔡琴被导演杨德昌选中,让她出演电影《青梅竹马》中的女主角阿贞,在片场,两人互生好感。
然而每次约会,杨德昌从不像其他情侣那般亲昵。蔡琴也曾心存疑惑,这样的感觉总是少了点浪漫。但深陷在爱情里的女人告诉自己,也许他是正人君子。
那时的蔡琴并不知道,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蔡琴投入的是爱,杨德昌仅仅是喜欢而已。
婚后,杨德昌便提出了荒唐的要求:“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不让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和束缚。因为我们的事业都有待发展,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
蔡琴居然答应了,她依然相信,他是爱她的。
可她哪里知道,十年柏拉图式的婚姻,她全然付出,在他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十年婚姻,一片空白”。
当蔡琴因为失去婚姻而奔溃的时候,杨德昌却娶了比他小十八岁的彭铠立,生了两个孩子,还说“这才是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令人唏嘘。
蔡琴,那个为爱隐忍十年的女子。自己最美的青春岁月,终究是错付了。女人,能有几个十年?能有几次青春呢?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终于忍痛放手,却难以开口道再见。再见不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
就让往事随风,飘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淡淡地去。
只是多年之后,当蔡琴听到前夫病逝的消息,失声痛哭。她说,早知道他的生命这么短暂,我就该早点放手,让他去追寻自己的真爱。
如此坦然,如此大度。她始终是爱着他的。曾经的十年婚姻,她事业上扶持他,家庭里照顾他,她爱的默默无闻,爱的心甘情愿,爱的卑微隐忍。
只是,他不够爱她。如果不爱,不如分开。分手之后,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张爱玲。那个民国时期的临水照花人,轰动上海滩的一代才女。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是的,她也确实做到了。23岁的她在《紫罗兰》上发表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该小说使张爱玲在上海文坛一炮打响,崭露头角。此后,张爱玲一发不可收拾,陆续了发表《沉香屑·第二炉香》、《茉莉香片》、《到底是上海人》、《心经》、《倾城之恋》等一系列小说,散文。
24岁的她,因小说《封锁》与胡兰成相识、相知、相恋。不久后,便与其结婚。然而,这次婚姻只维持了两年。这段没有结果的婚恋是张爱玲人生中一段不寻常的经历,也是让她饱受非议的一段经历。
初识胡兰成,这个38岁的中年男子,潇洒健谈,口若悬河,风度优雅。而张爱玲呢,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那时的胡兰成,任职于汪伪政权,是个汉奸,而且还是有妇之夫。沉浸于爱情里的张爱玲,是顾不得这些的。
她毅然与他结为琴瑟之好。没有举行仪式,只写婚书为定,文曰:胡兰成张爱玲签订终身,结为夫妇,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一纸婚约,终是不能如愿。
由于国内形势的转变,婚后的胡兰成,一路南逃。在武汉,与年轻美貌的护士暗生情愫。到了温州,又和寡妇范秀美同居。
张爱玲,一个人从上海去温州追寻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不曾想,他再也不是她的他。
临行前,张爱玲对胡兰成说了寥寥几句伤心话:“倘使我不得不离开你,不会去寻短见,也不会爱别人,我将只是自我萎谢了。”怀着一颗失落孤独的心情,张爱玲独自回到上海。
回去之后,张爱玲给胡兰成寄去书信一封,并附30万稿费。她写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了。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也是不看的了。
这一别,便是一生。如果不能好好相爱,分手,便是对彼此最后的温柔。
多年以后,即使我想起你,也不会哭泣。记忆中,海风再起。那拨弄浪花的手,恰似初见你时,那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