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已放黑,透过覆满雾气的窗子一望,外面漆黑一片,但隐约地看到远处几户人家闪烁着一点一点的火光。间或传来几声“汪汪”的叫声。十来岁的我同姐姐一样,伸出食指在四周陈旧的木框玻璃窗上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食指上沾的水汽往棉衣上一擦,“嗖”地一声,跑向围着火堆烤火的外公、外婆。
一间黑乎乎的小小瓦房中,一角发着微小的柴火光,石墙上印了四个黑影,高矮、胖瘦不一,还有偶尔跳动地影子。“来,我和你外婆出谜语让你们姐妹俩猜猜!”我和姐姐眼神相对,一起看向他们“好啊,我们可不怕!”戴着瓜瓢帽的外公开口说话了,“从前有个老人背上背着一块儿铁,跟沟走,跟沟斜。”我们俩挠挠头发、抓抓耳,使劲儿地想。这时,外婆满脸笑容,额头露出几条皱巴巴的纹路说道“来,提示一下,是一种动物。”姐还在那抓耳挠腮,我没耐心,跑到外婆耳边“外婆,悄悄告诉我,我绝不会说给姐听的。”外公怪怪地对我一笑,又看向姐,瞪大着眼睛。“螃蟹,是螃蟹吗?”他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在欢声笑语中猜到深夜,外婆叫我们去睡觉了!墙上已找不到任何影子了,只留下了火坑中一粒豆大的火炭芯。吊灯开了,发出刺眼的亮光,望向玻璃窗上,爱心早已消失,又覆上了雾气……
早上,我一手提起青竹制成的雪橇,一手拉开大门,一阵寒风打在脸上,如刀割。屋子附近洁白一片,仔细一看,袅袅青烟从几户人家的烟囱里缓缓升起,茅屋顶烟囱周边黑了一圈,向外延伸又是白的一片,偶尔还听到夹杂在一起的鸡鸣狗叫声。屋前斜坡上两个忙碌的身影映入眼帘,旁边留下大小、深浅不一的脚印,她们在布置滑雪的场地。头戴红帽的伙伴用冻的红肿的小手抬起半簸箕的雪,往地上随手一倒,散成一团,另一个穿着长胶靴使劲儿踩在松散的雪堆上。紧握雪橇把的我,吆喝一声“我也来了!”“快过来帮忙”,她们一起喊道。我蹲在地上伸出一只脚,踩踏着白雪,双手捏着橇把使劲儿往上砸,慢慢变平整。一遍又一遍,一会儿,小斜坡如玻璃那样透明、光滑、坚实。我们在斜坡上端摆正两个青竹雪橇,约间隔十公分,双脚顶着橇把下段,两手横握橇把,身子稍稍前倾。“嗖”地一声,滑到达了坡底,留下长长的雪橇底部形状的痕迹,两边的树枝时不时落下一小团雪块……
吉首大学文学院刘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