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一篇受朋友之托而写的情感型“软文”(你不知软文是什么东东,请百度)。现在公开发文,删除了广告的部分。【声明: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图文无关】
1
这些日子,简易的心情很不安 。
特别是每回见到妻子,内疚感更重,简直形同负罪。
他说话小心翼翼,走路轻手轻脚,以前从未沾手的家务活,比如洗菜做饭扫地整理房间等等,这几天都象承包了一样,显得特别勤快,就连有一次妻子换下的内衣内裤,他见到了都脱口而出:放下吧,让我来洗。而这些,妻子从来都是自己亲手料理的,甚至于待字闺中的时候,她老妈也不让她碰一下。
妻子觉得丈夫的表现很反常,不像以前她那个熟悉的男人,做家务叫一下才慢吞吞动一下,有时还要发火犯嘀咕。但妻子没有那么狐疑,她并非猜忌心很重的女人,她很善良,总往好的方面去想,她猜测结婚以后,丈夫更成熟了,变得更有责任心,更懂得体贴关心自己的女人了。
而另一方面,简易对自身“突飞猛进'的表现,有时也禁不住诧异,他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妻子并不知道那件事,我为什么非要极力去讨好巴结她呢?
简易明白,他的心里是有着妻子的。他确信那件事做得有点过份,而反常的表现是不是就是在表达歉意悔不当初呢?可是反过来说,简易的心中就没有那个女孩的一席之地吗?至少在跟妻子没有认识之前,他们相爱了也有一年多吧。
此一时,彼一时也………
2
那个女孩名叫康奈,这个名字好记,像某个著名品牌。简易称她“奈儿”。有一回,简易开玩笑说:你担心一点,人家可能要来告你商标侵权。奈儿开心了:我巴不得呢,那时我就成名人了,有些明星还轮不到这样的炒作呢!
简易认识奈儿完全是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他们是公司同事,在一个办公室工作。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简易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奈儿是他手下的一个行政助理。
刚认识的时候,奈儿是一个刚从南方一所大学毕业的本科生,不算漂亮,但身材颀长,长得端正,性格开朗。由于办公室里缺少人手,经批准,简易通过本地的人才网把她招了进来。
初来乍到,奈儿对工作上的事一窍不通,简易不耐其烦手把手地教她。奈儿是一个悟性很高的人,一点即通,再加上她勤奋好学肯吃苦,有时候简易晚上加班,她也陪着一块儿工作,她说她想尽快熟悉公司业务。没过几天,奈儿就能在工作中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这让简易赏识的同时,陡生不安,因为有了一种“篡位夺权江山不保”的危机感。
当然这只不过是简易闲下来犯呆时的胡思乱想。他们在之后的工作当中配合的相当默契,时间久了,两个年轻人竟然互生情愫,很自然地演绎出一段办公室的爱情故事,很老套但依然不失新鲜甜蜜的味道。看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总会有值得期待的故事发生。
这段故事如此自然平常,和风细雨波浪不惊,所谓上天赐予水到渠成,以致事后两个人回想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就喜欢上了,比如不知道是谁先拉谁的手,是谁先表白 I love you,是谁先抬起那火辣辣的嘴唇……这些都无所谓了,幸福既然已经来到身上,那就不要弄丢了。
3
如此卿卿我我,两个年轻人缠缠绵绵地过了一年。第二年的有一天,简易忽然提出了谈婚论嫁,奈儿禁不住犹豫起来,失去了往日果断干练的作风,变得婆婆妈妈支支吾吾。简易“步步紧逼”,奈儿“步步为营”,实在抵挡不住,干脆高挂免战牌,请假了。过了两三天,简易还是见不到奈儿来上班,但在老总那儿见到了奈儿的辞职信。这下,简易后悔的不得了,赶忙打电话发短信请求原谅。
晚上,奈儿约他在肯德基见面,提出一个“君子协定”。她说,她年纪还轻,还想好好努力一把,不想这么早为人妻为人母。再说,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以后还要考硕考博,父母薪资微薄,拿不出那么多钱供弟弟发展,只好难为她这个当姐姐的了。现在全家人齐心协力赚钱,其他事情暂无计划。
奈儿说等她三年,在这三年里不要有任何联系,三年后的中秋节再见面。简易说:钱,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一起共度难关。奈儿摇摇头坚持要他们自己家里人想办法。简易笑着说:多浪漫啊,韩国电视看多了!奈儿很严肃地说:我是很认真的。简易面露难色,有些丧气,但是为了心爱的姑娘,他作出了承诺。
4
自那一别,奈儿独自一人去了杭州闯荡江湖,简易在老地方留守他们的爱情,简易在第三年换了工作辞别原单位,就在这一年,经同学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幼儿教师,青春有活力,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若水。简易起先只跟她保持普通关系,因为他还坚守着那个承诺。
到了去年中秋节,简易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拨通了奈儿的手机,但是里面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一个空号。简易以为按错了键,重复地拨,一连几遍都是如此。以后的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简易有空就打电话,但里面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告诉他,这仍然是一个空号。
徘徊在他们曾经依偎走过的汶水江边,简易拨了最后一通电话,又一次听到那个乏味的声音,禁不住仰天长叹:薄如纸,情如斯!然后他扔掉了手机,上街买了一个新手机,换了一个新号码,回头他跟若水闪电订婚,腊月就结了婚。在婚礼仪式上,简易看着妻子娇羞的脸,心中叹了一口气:缘分哪,他的一生就要跟这个女人密不可分了吗?
婚后转眼到了今年,在平凡的生活中,简易捕捉到了妻孑若水身上许多闪光点:见人始终面带微笑,做事善解人意,对父母孝顺,跟邻里友善相处……简易觉得自己有福,娶了一个好妻子。奈儿的影子逐渐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他想,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女孩非常优秀,值得叫人充满期待。爱,在人的一生中可能不止一次。
若水虽然频现温柔体贴的一面,但也有上火的时候,比如他们结婚时,她有一件很特别的嫁妆,一个好姐妹特地从一家宠物狗繁殖场花3800块钱买了一个小不点,一只叫什么“摩萨耶”的白色宠物狗送给她,祝福也很雷人:“狗运亨通,狗崽一窝!”因为若水正好属狗。正因为如此,她把“萨萨”(后来取的昵称)看作是财运吉祥的象征,不能得罪。她对简易说,你对我好,对萨萨就要更好。
偏偏简易这个人从来都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也不喜欢小狗小猫这类东西,嫌它们有病菌不卫生,因此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生活中难免对萨萨有招待不周的时候,比如踢一脚屁股,拉几下耳朵,看见撒尿屙屎,顿时勃然大怒大吼一声,萨萨被吓得屁滚尿流呜呜咽咽,这时,若水会冲着丈夫大声嚷嚷,罢了,仍然唠唠叨叨啰里啰嗦一番,然后把小不点抱在怀里好言好语安慰:好儿子,乖,不怕不怕,有妈妈在呢,爸爸真坏,等一下我打他。这话让简易听得汗毛倒立,冷气直窜脊背骨:天哪,要是真生出这么一个毛茸茸的白毛小怪来,我以何颜面面对简家的列祖列宗!
世事难料,总有意想不到,或悲或喜。
5
今年1月的一个上午,开发区管委会的小梁给简易送来一份《安全生产合同书》。这个年轻人今年初刚刚进政府部门,听说是靠人头关系的那种。由于工作需要经常跟简易打交道,两人比较熟悉,因为他负责管理简易公司所在的这片区域。小梁首先打着官腔传达了上头的精神,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康奈的女孩吗?简易吓了一跳,立刻警觉起来,十分谨慎地反问:康奈……怎么了?你认识?小梁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易的脸,盯了几分钟,然后拍拍简易的肩膀:我知道你认识,找对了,她就在楼下,你要不要见她?
简易恍然如梦,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有些紧张:你说谁呀,胡说八道,……那么,那么她为什么不进来?小梁说:她怕你不见她。办公室里一片沉寂,非常尴尬。过了一会,小梁说:这样吧,你跟她打电话联系吧,还是那个老号码。说完,他向简易道别。
简易来到窗前,向楼下张望,远远地果然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前面,一身简洁朴素的打扮,两只手插在衣兜里,长长的头发剪短了,看不清脸庞,因为她正好取出手机接电话,挡在了简易能看得到的这一面。小梁走向她,等她接完电话,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她抬起头朝简易的办公室这边张望,简易惊慌失措,迅速侧身往里躲。过了一会,简易谨慎地探出头,正好看见现代驶出了公司上了马路……
等简易的心情恢复了平静,他突然后悔起来。原来他的心底仍然有那么一块地方,专门留给了奈儿。就是他不能确定,那个地方,现在是不是占住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他渴望见到奈儿。他想知道,既然现在还在用这个老号码,中秋节那天和以后更长一段时间里,为什么会是空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他?小梁跟她是什么关系?男朋友吗?……简易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他明白,这一天的工作彻底被毁了。
其实不只那一天,后来的几天,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简易老是心神不定,想着康奈,想起他们的过去,想着她现在的模样,想着那个电话号码……要不要打?他有些惊喜,因为曾经朝思暮想的恋人终于有了消息,几年前的谜局即将揭开;同时又有几分担心,因为害怕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残局难拾,也许正是因为有如此大的“破坏力”才变得有如此大的“诱惑力”,三天以后,简易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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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班后,简易骗若水说,公司要加班,晚点才能回去,然后他约康奈在汶水江边的一个西餐厅吃晚饭。那个地方人少、清静,应该很适合他们见面的那个氛围。简易和康奈几乎是同时到的,这时候简易才真正看清了奈儿现在的模样,除了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忧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身材颀长,文静端庄。
还没见面之前,简易的心咚咚咚直跳,紧张得不得了,见了面点了菜,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简易变得出奇的平静踏实。上菜之前,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上菜之后,简易一声不响,自顾自埋头吃着自己那一份,把嘴巴吃的咂咂直响,而奈儿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简易吃。
简易吃完了,奈儿把自己的那一份推了过来,简易愣了一下,仍旧一声不响,自顾自埋头吃,吃到一半,简易说:我知道你吃不下,你饱着呢,装满了一肚子的、一肚子故事,我听着呢,说吧……
简易的话让奈儿难受,她的嘴角有些哆嗦。她强装笑脸说:几年不见,你的口才是越来越好了。简易响亮地打了一个嗝,抬起头,忽然看到奈儿的眼睛里泛着泪花。简易一下子难受起来,就像以前见到奈儿难过,他也一样不安。
简易轻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奈儿说:我说的是中秋节没来那件事。哎,有些事真的是一言难尽,当年……
奈儿,简易忽然叫起她的名字,打断她说话:你不要说了,一言难尽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谁的一生中没有几件意外的事呢?我们现在还能见面,我挺开心的,还是把过去的美丽留在记忆里吧,真要念叨了,拿出来想一想不是挺好的吗?奈儿,忽然掩着嘴跑了出去,简易听到了风从江边吹过来的哭声,简易的眼眶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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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简易问奈儿,怎么会认识小梁的?奈儿说,小梁是她的高中同学,他们一直有联系,但只是普通朋友。她说:你换了公司,换了手机号,我找不到你。我觉得你应该还在做办公室主任,正好知道小陈调到开发区来上班了,所以请他找一找,还真找到了。
那一晚,奈儿终究也没有说出她到底为什么没有赴约,为什么号码会变成空号,在杭州做什么,简易也不想打听,但是那晚他们却睡在了一起。
奈儿说:这次回老家就是想见见你。我想明天就回杭州去。
她要简易陪她,因为奈儿觉得,他们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似的。
奈儿把话说的跟生死离别差不多,让简易十分伤感。于是,他留了下来。他不得不编个故事给妻子,说公司如何如何忙,老板下了死命令,外国客户一大早要来验厂,晚上做通宵要保证明天万无一失,今晚只好在办公室待一宿了。然后,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被子盖好、门窗锁好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奈儿躺在他身边,说话有点吃醋的味道:真是心疼人呢,恩爱夫妻啊。然后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简易,将被子拉过了头。
简易看着这个女人,以前那么的爱她,现在还爱着她吗?简易有些迷茫,但是此时,柔和的灯光下,这个房间里,任何一件东西就连空气都充满了诱惑。他情不自禁地将这个女人的背揽在了怀里,奈儿迅速转过身来,将整个身子和嘴唇紧紧地贴了上来……
简易忽然想到了若水,他想,从此刻起,他再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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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别,简易没有到汽车站送奈儿,他出了宾馆直接来到公司。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想想昨晚的事,做梦一烊。下班时间到了,竟然不敢回家。若水打电话来问:是不是又加班了?简易这才慢吞吞地往家里走。见到妻子在灶台上张罗饭菜,菜刀在砧板上剁得直响,简易感到惶恐不安。简易明白,因为在意这个女人,他才感到惶恐不安。
接下来的不安,简易不仅表现在勤奋地做家务活中,还表现在毕恭毕敬地对待萨萨上,打骂,绝迹了;洗澡净身的技术,学的非常娴熟;还有,他热心地从公司拿来一块布头,请人给它做了一身衣服,如此等等,真正做到了爱如家人,亲如父子。
有一回,简易出差在外头,接到了若水慌里慌张的电话:简,你快回来,萨萨不行了!简易漫不经心地问:娘子,何事慌张?若水恨恨道:我没空跟你开玩笑。都两天了,萨萨没有胃口不进食、呕吐、拉肚子,现在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趴在窝里,我愁死了。老公,你快想想办法,这可是我们家的财神哪!简易说,那赶快上宠物医院哪。妻子在那头好象一愣,一时没接上话,紧接着恍然大悟般:是呀,上医院,我都急昏头了!我真没用……
简易安慰了妻子一番。他挂了电话后,忽然想,奈儿遇到这种事会不会这么慌张呢?哎,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拿她们俩作比较?
一个星期以后,临近中午,简易回到家里,刚开门,一个白乎乎的东西冲他快速跑过来,跳到他身上,着实把简易吓得不轻。定睛一看,原来是萨萨这小东西!这时,简易才记起萨萨生病、妻慌张这件事。
若水笑吟吟地从楼上走下来,接过简易的背包说:在诊所看了差不多一个通宵,第二天就好了。你看生龙活虎的。她顿了一下,又说:家里没个男人还真不行,这么点屁事都吓得没了主意。幸好,你回来了。
简易一下子觉得自己高大威猛起来,同时他被妻的话感动不已,突然一把抱起若水,若水小声惊叫起来:干吗啊,我还没做午饭呢……而萨萨蹲在台阶下,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个上楼,嘴上呜呜啊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简易心想,这小东西要是不识相跟上来,非踹死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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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别,简易跟奈儿已有3个月了。在这3个月里,虽然双方都有电话号码,但他们没有作任何联系。也许,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也是最美的。
但是,奈儿去年中秋节为什么没来,简易仍然是很想知道的,可是他怕奈儿跟他说的是一个哀愁的故事,甚至充满悲剧性,那么就让它停留在“美好”之中吧,就像简易对奈儿说过的:把过去的美丽留在记忆里吧,念叨了,拿出来想一想不是挺好的吗?
我美丽的奈儿,我美丽的青春故事。愿你永恒,愿青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