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传说,人阴阳共体,两个头、四只手、四只脚,但共一个灵魂。是上帝用神力把人一分为二。从此,人一生下来,就会去寻找与自己共一个灵魂的另一半。
河水絮絮的流淌着,诉说一些古老的传奇,两岸耸立的楼房倒映在河水中,缓缓晃过几个世纪,而又模糊不清。干涸着,蒸发着。时间在耗费河水的生命,像刽子手一样把它出卖,我不说话;因为时间和河水都没有错,错的是人。主观臆想继续着,直到夕阳西下。看河畔的金柳,枝条因寒冷能而收缩,一点也不是新娘的模样。
新娘,刚走的那个女孩是答应过的在适当的时候做我的新娘,那是一个开始只把我称作小孩的女人。
“我在想,从我懂事起就是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事情,从小就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有时真的觉得挺累,至于你,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你是不可能理解我的,像个小孩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进行的评价,我的手机上清楚的显示着时间是七月五号十点二十九分。这一句短短的话,使我有一种异样的兴奋,它似心中一条蠢蠢欲动的虫子,挠得我痒痒的,我的兴奋和冲动源于一种欲望,一种从异性眼光认识自己的欲望,一种渴望认识视我为小孩的女人的欲望。
接下来的行为让我自己吃惊,无论是漱口洗脸之前,还是进教室前的一瞬,或是在眼皮打架的一刹那,我会情不自禁的发一条短信。我的手指在比巴掌少了许多的手机上游弋,似飞天在熟练的飞舞,如钢琴家的动作那么的优美而准确。一心想着出国的小师妹对我的手指也是非常的欣赏的。只要稍有空闲,我就按捺不住,一口气发她十条信息也是常有的事。终有一个深夜:
“是不是要我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发满了1314条信息,而且我觉得你可以交往的话,见面是可以商量的,千万别开罪我哦!”
经过一瞬的思考,我把她的这一信息看作是冰释的预兆,相对于1314,不仅是一种考验,一种煎熬,更重要的是那是美丽的期待。试想一下如果你生活之中没有除功名之外的那种让人心动的期待,那你只不过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毫无生趣;每天放下繁重的功课,压人的理想、抱负,独自一人守着一种几寸长的叫手机的东西,整天不关的开着,用虚无的文字表达一种真实的心情和渴望,那是一种享受。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用语言来说话表达不是我的强项,而轮到我使用文字时,我绝不手软。也许那阵子是我平生文字运用最熟练的时期。在手机短信中我畅所欲言,如鱼得水,与平时的木讷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可惜那个整天不忘笑我木讷的小师妹不知我有这方面的特长。说真的,我真得感谢那些美丽的成语,优雅的典故。
“你还说你不会说好听的,骗人!!!说起来比谁都会说,不过听起来挺顺耳的,这也许是女人的通病!”
七月十五日九点二十一分,我清楚的记得这条短信的时间,那一刻我正夹着一大串书往图书馆走。记得我当即就在路旁高兴起来,脑中回荡着一句喜悦的丰收的祝福:一份耕坛,一份收获。至于收获了什么,我也无法说清楚,也没有时间去想。总之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熟悉的香气,飘入我的鼻孔,沁入我的心扉,全身各处似儿时母亲的手指抚摸过一般异样的熨帖。心里充盈无穷的力量,一股洪流在胸中奔涌。
接下来的日子,我所有的文字都集中在一件事上,有时我都不得不奇怪,无论我们扯到什么,我都能把那件事带上,犹如夏天之于蝉声,冬天之于雪。总之,我说得那么流畅,那么自然。对于同一件事情,我想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么坚持过。我并不没有理会“坚持就是胜利”这样冠冕、高尚的话,我只想试,每时每刻都试一下。因而我从不把她的各种推辞和拒绝看作失败。终有一天,随着设定好的耳熟能详的飞利浦的那种特有的声音的来临,我感觉春天来了,感情的春天来了。
“有这么重要吗?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见面时,对你是不是又陌生多于熟悉,但又可能什么都不太习惯!”
我没太理会后面半懂不懂的话,所有的精力和眼神紧盯那两个字“见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在那个四十八个等待的小时里,我一直是飘飘欲仙的,没有紧张,只有兴奋,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然而,我忘了一种戏剧结束的方式,高潮就是结局。应该说那一天我没有表现过多的吃惊,反而是在那个小师妹的愉快交谈中更增加了彼此的欣赏。然后,她送我一枚印章,小小的,一寸见方,上面刻的是阴文:“执子之手”。
河水依然絮絮的流着,想起夫子的“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想起苏子的“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可是我无法去细想,我的矛盾是,我的手无法直接伸过河去执另一个的手,原因是简单的,更何况、她要去的地方,隔着一条大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