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戴着斗笠,并不深沉,只是风沙打得脸很痛。在风沙多的环境中,老王眼角的皱纹早已经超过了该有年纪的模样。要知道,这并不可爱,甚至算是一件坏事。
人们常说,从小到老只需要换一个环境,比如从江南的青山绿水到西北的黄沙漫漫。不巧的是,老王在环境转换的过程的太过于突兀,甚至连护肤品都没来得及买。这个过程就好比你走在路上,屎意便在你还没有买好手纸找到厕所的时候来了。
风沙中并没有多少该有的过客,倘若你是个旅者,兴许你还能见老王一面。老王跟常常跟风说话,他的声音很雄浑,但常常由于风太大的原因又显得吞吐不清。他不会在意,甚至喜欢风再大些,因为风大了常会伴着似呜咽的声音。在这苍凉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比声音更能让老王开心的了。
夜幕降临,老王又一次来到了灯红酒绿的都市。再晚点,年轻的人们会在夜市中喝着啤酒肆意地宣泄心中的不快。瞧,多好的生活态度啊!生活有了不快就宣泄出来。
老王每天晚上也会喝酒,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哪里也不玩手机,只是看着有情绪的人宣泄情绪,好像这样他也就把情绪宣泄完了一样。他做在椅子,身体斜躺在椅背上,酒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眯着眼,不时微笑,就这样,睡意便熬出来了。
宵夜档的老板走过来,举了举手中的酒瓶,说:兄弟,来一个不。
每到老王快喝完的时候,宵夜档老板总会拿瓶酒过来,两人会迅速地喝完一瓶酒。老王笑笑回家,老板转身回屋。
老王不知道老板叫什么名字,也没问过,老板亦是如此。世间人熙熙攘攘,一根线能牵多少人?一端在这头,一端在那头。
一年来,老王每天都得为老板带的那瓶酒买单。老王不想,老板也不说。怪异之处存在着大家都犯的误区,幸运的是世间还有怪异的事存在着,而当事人都当做正常,这就够了。
在风沙的那头,那里常年烈阳高照,如在都市中打拼的人们那些炙热的心,随时都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白天,人们穿上衣服,或整洁,或邋遢。老王则是戴上斗笠,继续行走在苍凉的沙漠。人们会相互交流,会相互影响,会互相学习,会一起长大。老王会和风诉说,倾听沙子相互撕咬碰撞的声音。你看,他们都在慢慢长大,直到从小变老。
风沙总是猝不及防的,即便是老王也没办法预测下一次风浪何时到来。“先走着”不止是迫切的常态,也可能是无奈之举。所以老王只是戴着斗笠,认真地倾听风的声音,哪怕风沙会将他淹没。
高亢的风浪又一次响起,这一次老王无处可藏。他匍匐在大地上,想蜷缩起来,想着下次喝酒一定要把宵夜档老板灌倒。这时,风沙骤然停止,老王站起来,没来由地想起当年在学校自己无意间说的话:月是撩人风沙醉,既然活着,何惧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