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这凉透了的清晨竟带了暖意,因你。
2017/08/31 周四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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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风呼啦啦地划过,天突然间一下子就凉透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摸一下冰冰凉,张口骂了句混蛋,这么冷,冻死人,便缩了缩衣角,快步疾走闪身进了好客佳(快餐店)。
站着打饭的小哥,正木呆呆地盯着门口兀自愣神,瞧着我进来,马上堆了满脸的笑意,眼角挽起一层一层的褶子。因为小哥长了张类似发哥的脸,我和朋友私底下里讨论过小哥的年纪。“他顶多20出头。”一姐们激动的不能自已。“那这褶子……”“瞧他那样,铁定是站在柜台前‘卖笑’卖的呗,操持“皮肉生意”的,不出几道褶子怎么对得起“上帝”?还不赶快学学人家这职业操守。”我埋首于饭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不甚热闹。
我看着这小哥堆满笑意的脸,忽而觉得些许类似蒙娜丽莎的幻觉,带了些许高深莫测的意味,汗毛瞬间‘噌’地从脚掌立到了头发丝,凉飕飕的。“今天来点什么?”他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一个包子,荷叶粥。”弱弱答到。“在这儿吃,还是……”胡乱点头,只想快点从这“邪笑”中逃离出来。餐一落盘,马上快速结账逃离。落座后,不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心有余悸。以后见了这人,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的妈呀,惊悚。
吃得差不多了,满足打了个饱嗝(公共场所,不免有些有损形象),温饱思淫欲,果真如此,刚刚打饭的不太愉快,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早上七点用餐高峰期开始,人陆陆续续涌了进来,嘈杂声一时四起。本想着按照传统,数到第七个人进来,起身走掉,却被下一个进门的人吸引。
来人慢悠悠地开了门。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楚的看到来人的基本轮廓,矮瘦,佝偻,胸部下垂,60岁上下;毛发凌乱,似有新鲜粘稠状物质粘连其上,隐约可见零星花白头发;五官纠结在一起,眉心额纹很深;裸露在外的皮肤松弛黝黑,在室内灯光映照下,亮得有些过分;肥大的夏季短袖,细若枯枝的手臂在其中打着晃,配上长得有些过分的裤子,短袖的一角胡乱塞进裤子里,加之“点缀”着的“痕迹”,着实扎眼的厉害。嘿,来“客人”了,“新客人”。
新来的“客人”踱着步子经过整齐罗列的餐桌,目的性较强,只在没人的残羹剩饭前驻足,或者拿起碟子下面的干净卫生纸,或者拾起筷子吃上两口(其实起先她只是拿了卫生纸,我以为是要解决什么生理需要,结果……其实对于这点我还是有点诧异的,她居然还能挑挑拣拣,后来我想,果然是我认知有问题)。我就这样瞧着她,置若罔闻(至于她瞧见了我没,大概只有她知晓,反正结果是她从头到尾压根没看我一眼,当然也许是我没看到)。她走的很慢,似是累了蹲坐下来,我看见旁边人躲闪的目光,有些动容,却没有动作。
柜台前一如既往,陆续有客人进来,她似是被时间封藏,永久遗忘在了角落里。果然,我想,一样。起身走向老人。
一只被打好包的馅饼被递到了老人手里,老人抬头眨了眨眼,似是努力要将来人看清。柜台小哥看老人接了饼,正准备走。老人突地绽开笑容,开心地像个孩子,口中念念有词,“文清,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我来不及反应惊呆在了当场,小哥显然比我有经验的多,他笑着回应到,“这些个我都知道,你拿着饼先回家,我赚完票子,带你去下馆子。”老人得到了答复,带着馅饼心满意足的走了。小哥擦擦手,回到柜台,笑对接下来的顾客。
旁边两位看起来30岁上下的女3人叽叽歪歪的操着一口流利的乳山方言,只言片语泵进我的耳朵里,“王胖他娘……老年痴呆……都忘了……王胖说……就记得死了30年的老伴……可怜的紧……胖他媳妇……游走……”后面她们再说了什么,我没太在意。小哥还在柜台前做着他的营生……
暖,善,德。我已经不知道社会发展至今到底如何区分,我也懒得搞清楚。都说人心隔肚皮,它的温度自然也无从考量。说到这里突然想到托布朗文中提到的“真正的慈善它能明察秋毫,哪里能行善它一看就知道”。我不知道,今天小哥胸膛里搏动着的心脏到底几度几分,但至少今天他用它的温度暖了世界的一角。
深夜,嘘,冰山一角。
这里是襄阳,100个感动故事,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