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说,我不曾见过海。你说,你也不曾见过,但海的颜色一定像天际般,湛蓝。那时,我们十八岁。
如今,我们的年龄啊!是那年的两倍了,却不曾改变对海的热爱。总是相信,海,是离天际最近的地方,那充满希望的蓝,在阳光的点缀下,像宝石般绚烂。在心情无比低落的时候,在被工作困得无法喘息之时,多想看看那湛蓝的海,深邃而自由。多么想,自己就是那海面上的燕儿,自由自在,随心随性,翱翔。
然而,不管是多么美丽而平静的海,都有她凶恶的一面。去过泰国,看过安达曼的海,是如此平静而温柔。但,就是这么温柔的海,在这个暑期出游的季节,掀起了那一抹不平静,游客40余人,遇难。
多么令人悚然的现实,然而我,此时,却要乘坐马来西亚沙巴的小快艇前往美人鱼岛。在我怀想中那美妙的出海应该是:乘坐着大游轮,倚靠在游轮边,吹着微凉的海风,俯下身伸出手去,可以触摸到那湛蓝,海水会溅到手上,突然间,你会联想到生命的渺小,联想到不管你有多老也不能忘记成长。靠在我对面的大身材金黄头发的外国友人,悠闲地布包中拿出一本旧书,迎着海风,喜滋滋地阅读。在旅行包中也放着本书的人,一定比我更热爱阅读。于是,我看看人,看看景,那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出海。
我带着一丝恐惧还是坐上了开往美人鱼岛的快艇。开船前,导游的几句警告更加重了我的紧张心情。船启动,风很大,浪很大。海水还不时地冲上甲板,灌入舱中,泼你一脸,此时,你就尝到了海水的味道。你的头发会被吹乱,你满身会是咸咸的味道,由于船的上下颠簸你还会有恶心呕吐的感觉。总之,你会一身狼狈。
当快艇慢下来,便与小岛近了。海水从湛蓝突然变为翠绿,是那种珍贵的翡翠绿。此时,你会感觉,刚才所经历的那狼狈就像经历了人生的低俗,当你在经历辉煌美景时,重新回味,美景便更加珍贵而来之不易,你的心情便更开阔和自豪。
登上美人鱼岛,一排颀长的椰子树下秋千轻轻随风摇荡,似乎等待着美丽的花裙女子的光临。在白沙海滩边,友人们一个个都换上浮潜装备,纷纷下海进行浮潜。我却依然站在秋千边看着风景,看着他们。是的,他们是来浮潜的,据说这里的海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海底的珊瑚、鱼儿、海龟、海星等,海底是一个缤纷的大世界。而我,是来看风景的,浮潜的人们,也在风景里。
我在大树下的一个躺椅上坐下,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书看起来。有人笑起来,这种看书的代价好高,在自家阳台上看书与在遥远的马来西亚的美人鱼岛上对着海看书,有区别吗?有区别,你所面对的意境和所感怀的事物不同。
在我不远处,一对白人情侣铺着一张地毯,躺在上面晒太阳。我们还是不明白,他们那么白,那么美,是我们所追求的皮肤白皙美,而他们却要晒黑。百度上说,西方国家以麦色为美。由于西方的社会文化因素,西方人以得到充分休假为荣,晒成麦色就说明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和金钱来度假,麦色的皮肤同时也是他们社会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眼神从麦色肌肤的白人身上收回来,继续翻书,此时,浮潜的友人纷纷上岸,他们要再次乘船去往长尾沙滩,继续浮潜。就像我换了个地方看书一样,他们要换一个地方继续浮潜。
回程到近海处,我们的快艇开得很慢。因为近海有很多的渔船,怕惊扰了渔民捕鱼。这里渔业资源丰富,海鲜排档上出售的老虎虾、石斑鱼、花斑蟹,各种红蓝黄绿五彩缤纷的鱼都是渔民们辛勤劳动的成果。
从美人鱼岛回到码头的近海,有一个树林,名叫红树林。红色的树林,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已经够浪漫的了。然而我们并没有见到红色的树,所谓红树林只因为它们的树根是红色,这也便是个绝好的名字。
在夜晚时分,在红树林看萤火虫。这个浪漫的小飞虫曾经在我们童年静谧的夜晚出现过。当我们习惯了城市繁华的夜,却再也找不到那静谧的美好,萤火虫,便像一个个使者,它们一个个闪现,让我们重新拾回了多少童年的梦啊!当它们一群群向你闪耀着飞过来,有的调皮的甚至还飞到你身边,此时,你似乎又回到了童年,你是个调皮的孩子,拼命地想要把萤火虫抓到手心里。我看到一个孩子,抓了一个萤火虫,把它放进了一个玻璃瓶中,孩子开心地拍人道,“哈哈,终于抓到啦!以后你就属于我的啦!”我们不必指责孩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们都想把美好的事情留在自己身边,哪怕知道,它会因此生命更短暂,你还是固执地想把这美好留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我们总会长大,提升自己的品质,向着道德更高尚的方向发展。于是,我们明白:只有回归自然的东西才是最美,最珍贵的。美的、珍贵的东西我们也并不一定要拥有它,只要能够静静地欣赏它的美就足矣。没有一个人最终能够带走点什么,我们要做的只能是分享美和快乐。
走出去,遇见海
遇见五彩缤纷美丽的事情
遇见蓝,那是海和未来的颜色
遇见萤火虫,那是童年和希望的光
如果我们的从前沉浸着一片白
那么,旅行,便是唤醒那片白
把五彩缤纷、希望和光重拾眼前
遇见海,遇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