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膝忽然碎裂似的痛。
即使睡在床上,也像是被铁锤敲打一般。走路躬身不说,整个人纯粹就是一个瘸子,身子的重心压在左面,右腿就是断了也没有这样难受。
我的手臂大腿,可能是小时候露在外面的时候太多,以至于现在经常痛感十足。最严重的时候,上厕所坐马桶都起不了身。
去医院看过无数次,都是中医的针灸和熏洗,不说不起作用,只是缓解一阵,或者左面好右边又痛。我不知道是小时候的饱受饥寒还是成年后的疏于锻炼,才让我饱尝这骨裂苦痛。反正,苦果已经酿成,原因难究,唯有自咽。
咽得久了,习惯成自然。有时候难捱,就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妈啊,好痛!”但喊着念着,泪水就跟着滚落:再喊,也无用,我早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刚好岳母来省医院看病,早晨起床看见我的样子,急忙问这问那。
我觉察到一丝温暖,那丝有别于妻子的叮咛,其实就是母亲给予儿子的爱。
习惯了捂着自己的痛装着什么也没发生,如今还能再尝母亲的温柔,眼角慢慢湿润。
岳母给我炒盐,然后用布包好让放在腿上敷。
农村妇女总有各种治病疗伤的偏方,无论效果如何,只要她们用过,都说“好好好。”
滚烫的盐巴把我的膝盖烫出火红,柔软的皮肤裹着热直透到骨。血液热了才通,还是通了的血才流,我不知道,但我的右膝似乎减轻了痛。
冰冷的盐巴在锅里不断被加热,含在盐巴里的热不断传递给我的腿,腿上的皮肤愈来愈红,我身上开始出汗。
疼痛慢慢减轻。
我站起身来,刚才弯曲不能伸直的右腿,慢慢能伸直;抬起腿,压下去,好像不痛;走几步,好了许多。
不知道是加热的盐巴真能治疗我都没有搞清原因的腿痛,还是岳母给了我精神的慰藉,让我减轻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