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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花絮

来源:情诗网    2017-02-21    分类:文坛新闻

  第三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代表居住地深圳银湖度假村风光秀丽,极其幽雅,但几天来许多获奖者除了到深圳电视台参加颁奖会,一直没有走出过度假村,一来是应付各种采访、来访,二来有闲时大家在度假村里聊天散步,倒也闹中取静。
  6月26日晚8时,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在深圳市举行,颁奖典礼隆重而热烈,颁奖典礼分成崇高荣誉、作家风采、理想境界、诗意栖息、含英咀华、理论之翼、感动时代7个环节,各个奖项的颁发便在这七个环节中完成,历时两个小时,显示出承办者的独具匠心。
  颁奖会记者云集,获奖者签名,接电话,应付采访,颇有几分明星的感觉。记者们提的问题也宽泛,一开始是文学,后来又延引到了文化、城市、建筑、甚至环保等等。
  记者们也经常认错获奖者。郁葱上楼时,便走来几位记者问,请问是河北的李老师吗?郁葱点头称是。(郁葱也姓李)。记者问:请谈一谈您的获奖作品《宝山》的创作体会。郁葱回答:那当然是一部杰出的报告文学。我是郁葱。其他的问题请去问李春雷(《宝山》的作者)。
  中央电视台采访郁葱时,郁葱对编导于红说:“还真有点紧张。”于红道:“我告诉你,你就别把媒体当成个玩艺儿。”气氛果然骤然松弛。
  中央电视台记者孔媛媛穿着时尚而鲜活,活脱脱一个动漫节目主持人的形象,几位诗人都和她开玩笑,称她为“卡通媛媛”、“动漫媛媛”。
  徐敬亚、陈超、郁葱在一起谈论诗歌理论现状,认为许多观点和论争像个“烂尾工程”,徐敬亚对郁葱说,开一个栏目叫“烂尾楼”吧,专发理论,陈超道:“叫烂尾评论”,郁葱颇为赞同。
  颁奖主持人中央电视台的张泽群经常问一些有“难度”的问题,比如张泽群突然向陈超发问:“你用一句话谈一谈诗坛的最大的弊病。”陈超回答:“说真话,别挨骂。”
  参加会议的人员众多,有的一直到最后也没来得及聊聊。会议结束后,去机场时,郁葱才和老诗人屠岸在宾馆大堂里用手机合了几张影,屠岸先生对郁葱说,能寄给我吗?郁葱说,当然能。回来打开手机,看到里面灯火辉煌,原来手机抬得太高了,照上了宾馆的屋顶。
  河北获奖作家郁葱、陈超、李春雷赴深圳时乘火车,车到广东境内,窗外水淹村庄,小船飘在村的四周,几位怔怔地看着窗外,一脸愕然。
  诗人老乡与郁葱同居一室,老乡抽烟,而且比郁葱还能熬夜,经常自己在沙发上坐着抽烟到两三点,头两天最怕烟的郁葱极不适应,但后来却愿在老乡的注视下和喷云吐雾中睡着了。
  鲁迅文学奖奖牌雕有鲁迅先生头像,下面刻着获奖作者和作品名称,极其精致。从颁奖台上走下来,郁葱就被几位年轻人拉到演播厅门口,恳求允许他们捧着奖牌留影,说“来这里就是想最近距离的挨着鲁迅文学奖”。
  广东传媒集中报道鲁迅文学奖,使得获奖者的知名度迅速提升。郁葱去医务所看血压,热情的医生知道郁葱是获奖者后,硬要亲自带他去某大医院检查,并说那里的大夫是自己的熟人,不收费。过去仅仅听说过这类故事,这次真的经历了一回。
  大批记者是诗人,如深圳晚报的刘敬涛,南方都市报的谢湘南,中央电视台的巴丹等等。
  除中国作协颁发的奖金外,获奖作家目前得到最高的奖励(各省市和其它方面的奖励)已达数十万元,而最低的仅为三千元。
  几位获奖诗人性情几乎惊人的相似——不事张扬、内涵沉稳。中央电视台请四位获奖诗人在颁奖会上各自朗诵自己的两句诗,诗人们婉言谢绝——“那不成三句半了吗?”中央电视台编导巴丹开玩笑:“那是为了给你们在电视里露个头呀。”
  吉狄马加、陈超、郁葱等几位诗人一起用餐,餐桌变成了诗歌研讨会,吉狄马加兴致盎然的谈起俄罗斯文学,最后还归纳出俄罗斯文学两大特征:人道主义精神和它的从容。
  主持人在颁奖会上问毕飞宇:看你的模样像饱经沧桑。毕飞宇回答:你怎么知道我饱经沧桑。台下笑。
  有记者问史铁生:“您选好了您的墓志铭,是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诗句。这代表您的生死观吗?”史铁生回答:“生命就是如此,‘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
  合影时,金炳华等领导悉数到场,但摄影师讲还要等一位要人。数分钟后,张平匆匆跑来,大家开玩笑:对,就是不能官本位。
  赴深圳的餐车上,餐车师傅和郁葱、陈超、李春雷聊起天来,师傅问郁葱:老板是干什么的?郁葱回答,作协的。餐车师傅兴奋起来,与郁葱大谈“鞋经”。并对郁葱说,你也是石家庄人,怎么偏到南方去做鞋,把鞋厂搬到北方来吧。郁葱认真的说,不行,南方人干活细。师傅颇有同感:是,北方人粗,什么活都干不精。(绝对真实,陈超、李春雷作证。)
  记者问郁葱:“有一种说法,评奖不公开就是不公正,你怎么看。”郁葱回答:“这句话不成立,不公开不是不公正,不公正才是不公正。‘公开’与‘公正’并没有因果关系,奥斯卡奖、诺贝尔奖从来评奖运作不公开。我倒觉得这些奖项更可信,关键是有没有遵循这个奖项独有的运作程序和评奖标准。”
  与会记者多是女性,一个个风风火火,激情干练,而获奖的女作家如素素、孙惠芬、娜夜等则显得恬静平和。
  中央电视台编导于红和几位诗人很亲近,在饭桌上便作起了诗,并放声朗读。郁葱对于红说:于大姐,咱们淑女点不行吗?
  中国作协的几位,像创研部的吴秉杰先生,赵宁等几天来一直忙碌,但又总是笑容可掬,给人印象极好。
  中央电视台编导巴丹曾在《诗神》发过诗,郁葱见到她问:“你成了腕了,还写诗吗?”巴丹认真地说:“写,写了好多,我回去就寄给您。”
  以《西藏最后的驮队》获得第三届鲁迅文学奖优秀报告文学奖的加央西热,永远也无法亲手领到这个重要的文学奖项了。《西藏最后的驮队》的责任编辑王德领代他上台领奖。他说,代加央西热来领奖,非常高兴也非常遗憾。加央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怀着对西藏大地深切的爱在写作,希望在天堂的他能够听到来自人间的温暖掌声。
  6月26日晚,年龄最长的获奖者、获全国优秀诗歌奖的81岁老人成幼殊,拄着拐杖,在主持人的搀扶下走上台。主持人说,成幼殊的获奖打破了人们的一个思维定势:“诗不仅仅属于年轻人”,“您说得很对,年轻人往往都是诗人,但不能倒过来说,老人也可能是诗人。”成幼殊的一句话惹得观众席上乐开了花。成幼殊又面朝观众来了一句,“如果您有一颗年轻的、爱诗的心,您就会继续年轻,继续爱诗”。成幼殊对中国作协的评委会表示感谢,没有把她当“外来户”看待,她当了一辈子外交官,临到暮年得了鲁迅文学奖,欣喜异常。“我很荣幸地站在这里,以81岁的高龄,成为21世纪的文坛新秀!”成幼殊谢幕的一句话让观众席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主持人恰到好处地来了一句:“84岁的物理学家可以拥抱爱情,谁说81岁的女诗人不能挥洒青春!”
  本次颁奖会上,有两位作者已经永远不能前来领奖,一位是以《西藏最后的驼队》获得优秀报告文学奖的加央西热,另一位是以翻译《神曲》获全国优秀翻译奖的田德望。1983年,74岁高龄的田德望先生开始研究和翻译《神曲》,中途几次因病辍笔,但他以锲而不舍的精神和坚忍不拔的毅力历经18年呕心沥血,终于在2000年8月将《神曲》的最后一部译完,两个月后与世长辞。他也因此当之无愧地获得了第三届鲁迅文学奖全国优秀文学翻译奖。
  1970年出生的女作家魏微的《大老郑的女人》获优秀短篇小说奖,这是“70后”作家群首次入主中国作协主办重要奖项。魏微向媒体表示,“70后”作家群的写作整体上来说越来越趋于严肃,她说:“对这个群体的关注已经摆脱了包装和炒作,回到了写作本身。”
  当记者问贾平凹,前不久在家乡要建“贾平凹故居”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事现在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时,贾平凹说:“这事情一提起来我就生气,好多事情传传就乱套了。实际情况这样的,我在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了,但这么多年来总有许多人想去看。那里离县城有30里地,县文化馆馆长每年至少要带七八十批人去我老家看。县里和市里的领导知道了,考虑到这30里路沿途都是景点,就希望把我老家也变成一个。当时我就坚决反对,人家谁爱来谁来,干嘛惹这麻烦!我要是个大人物,现在没人给你修,以后也会有人给你修故居。如果你没做出什么成就,就是现在修了,过后还得给你砸了。但县里的领导不同意,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也不需要你支持什么,但你也别反对。我们县一年的财政收入才3000万元,怎么可能拿7000万元去给我修什么故居呢?没想到这件事报道出来就变了,这个没有论证的方案居然被认为是定论!”
  两位作家互捧起来:贾平凹:我对年轻的作家特别害怕,像毕飞宇这种的,一不小心他就把你淘汰了。我看毕飞宇的作品,我就想,这么年轻,怎么语感这么好。这小伙子不得了,该服的要服。
  毕飞宇:我的心态极其复杂,贾平凹是我非常敬仰的作家,和他坐在一起说话有心理压力,但又想我可不就和他平起平坐了,哪怕只有两个小时,也可满足一下虚荣心。
  中国当代都市文学研讨会除了主讲人发言,还有自由讨论,气氛很热烈。尤其到了下午,为了一个“小年轻”郭敬明,中国文联的两位专家居然“掐”起来了。在下午的讨论中,中国作协创研室的研究员牛玉秋就尖锐地说:“哪怕郭敬明的小说卖上几千万册,他永远也成不了中国文学的代表!”牛玉秋话音刚落,中国作协创作研究部副主任、大嗓门的蒋巍就开始反驳:“我觉得未来就是郭敬明的天下。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读者对文学失去兴趣,文学很“贫困”。写出作品没人看,你去引导谁?你伸出手想去递火炬,可是没人接你的。文学肯定要进入市场;文坛要正视文学的时代性和人民性问题;如果说郭敬明只能进入市场,进不了文坛,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文坛太‘高雅’了,都快‘雅不可耐’了。这可能意味着另一个“文坛”的诞生。我女儿今年15岁,她就追着看韩寒、郭敬明的书。他们的书有那么多孩子喜欢,对这种情况我们不能漠视。现在时尚化文学才刚刚发育,像个柔嫩的小苗,我们应该扶植而不是泼冷水。”
  一个年轻作家引起作协委员“同室操戈”,这在各类讨论会上还不多见。《人民文学》副主编李敬泽细声慢语地说:“文学是需要大众,需要读者,尤其是小说。但也不能按人数多少来判定,要真是按‘多数原则’,那孔子就该上吊自杀了,他在当时可绝对是‘少数派’啊。文学不光是一种市场现象,更是一种复杂的精神现象。”深圳女作家张黎明也说:“我女儿比蒋先生的女儿大一点,她曾经狂迷赵薇,可没过几个月又把赵薇给‘甩’了,您不能太相信孩子。”
  蒋巍虽然成了“少数派”,但气势一点也不弱,他大声说:“郭敬明可能被取代,这恰恰是希望所在。我相信我们的后代会更聪明,将来的文坛肯定会更辉煌!”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笑着说:“看来我们作协有必要再开会争论这个问题啊。”
  彩排时,主持人张泽群最后的台词是:颁奖晚会即将结束了,获奖者将带着象征着中国文学最高荣誉的鲁迅文学奖奖牌和一万元奖金离开深圳,台下大笑。张泽群也笑了,冲台下说:“我知道,一万元奖金这几个字明天正式录像时得去掉。”台下再次笑声一片。
  颁奖晚会录像近期将在中央电视台播出,中央电视台《子午书简》栏目也将分五次播出部分获奖作家的作品和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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