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遇不到更好的,只是我遇见了你,不想再遇到更好的。
———题记
这是这段爱情里女主人公qq空间里的一句个性签名,放在这里,不觉得做作,只觉得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美好。
他
前几天,一个高中同学问我国庆要不要回家,一向不喜欢把安排前置的我看到这个问题后后立马看了看回家的车票。“0”张后面紧跟的一个猩红的“抢”字一下子让我悲从中来,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给他,接着他发了一句“还想着跟你国庆见一面”。好吧,自从毕业到现在从未见过一面,当真是遗憾中的遗憾。
许久不见,我依旧记得他的模样:他个子不算很高,脸有些细长,脾气有些冲,不爱多话,有些偏瘦,也喜欢吸烟。他也是班级里第一个用手机的人。即便那时候学生宿舍不能充电,他也要去小卖部里花一块钱冲上一次。一头蓬松的紫色烫发,额前长长的刘海特别引人注目,校园里一眼望去满是青涩的人群里他当真“卓尔不群”。我们高中是重点高中,这种有违校风校纪的事当真不能容忍,所以老班(班主任)不止一次地要求他染回黑色,剪去长发。但他一次次去而复返,愣是保持原貌。有次叫家长带回家反省一次后,显然没啥效果,依旧我行我素。他是青春里最勇敢的斗士,用格格不入的行为和这苍白的高中生活对抗。当时,我们都觉得他是一个特别“酷”的人,敢于做自己。胆小鬼的我们断断不敢,因为和别人不一样需要很大的勇气。
做自己需要勇气,爱情也是。
十七八岁的年纪,我们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面颊绯红,内心早已排山倒海但脸上却云淡风轻。那个时候的喜欢,远比让对方知道要更有意义。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心里怕它被自己弄丢,而有些人却把它放逐在阳光下,任其自由生长。高中时期,谈恋爱是一件忧伤而又美好的事情。忧伤在于老班时刻在想法设法和月老对着干拆散两人,美好在于喜欢一个人纯粹的快乐。而他的爱情和他的发型一样,经受住了老班的摧残,他用一次次倔强书写着自己的别样青春。他的这份倔强在很多年后看来有种说不出的珍贵,那是一份桀骜不驯的任性,也是一种初出茅庐的张狂,也是一种成长路上迷茫稚嫩的释放。不管作何解释,他都是我们值得竖起大拇指的人。
她
他的女朋友,刚好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同班同学搞对象这种情况在班里并非少见,鼎盛时班级恋爱人数达班级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堪称一中一大奇观。“肥水不流外人田”用在这里也算是妙趣横生吧,唯有个别同学“吃里爬外”,大家谈起时有一种“通敌叛国”的戏谑意味。就是在这种流行趋势下,他们两个是最显眼的一对。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适合她的词汇,“随性”一词基本能够定义她吧。在回忆她时,我从脑海里死拉硬拽出一些关于她的记忆:每到周四她总要到老班那里请假,而且每次都能被准假。我很好奇她到底用了什么招数。后来问别人才发现,那招数我学不来。除此之外,她很爱打扮自己,衣服偏成人化。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她那一件深黄色的风衣,还有额前能遮盖整个脑门的齐刘海,印象里这个发型几乎从未变过。
在我的眼中,她是一个很高冷的女孩,长相是位列男生心目中美女榜上第一梯队。据我回忆,她从未主动和哪个男生打成一片,甚至有时候看人眼光会不自觉上挑,这种种凌厉感一下子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我们不曾有过交集。就算是有,也是她托我给男朋友稍东西,我无意间成为见证他们爱情的信鸽。那时候还没有“虐狗”这个词,我只觉得帮助别人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后来交集越来越多,慢慢也就熟了起来,偶尔多说几句话,开一开玩笑。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就是那种不认真听课成绩也能够甩我们几条街的人。对于这种人,我有种天生的崇拜感。而她男友和她相比就要逊色几分。记得后来她跟我讲过:b是一个爱转牛角尖、不是很聪明的人,有时候需要我去开导他。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我在了解着他俩的爱情。
由于离家近的缘故,我每次回家基本上选择徒步。从老街走过的时候,我几次看到他们俩一前一后走着,男孩和一群兄弟在前说说笑笑,女孩在后面一人低头走着,往日里的骄傲被两个人的这段距离被拉扯到变形,只留一个失落的眼神。我静静地一闪而过,像照相机里卡擦一声后的留白,没有一丝痕迹。
后来才发现,上天安排两个人相遇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们两个人很像,骨子里都有一股侠气。男生的“侠气”体现在对身边兄弟的仗义,女孩儿的“侠气”则是一种性格上的特质。没接触她之前以为她很高冷,不食人间烟火。后来才发现,她待人爽朗大方,不拘小节,一些接地气的俗话她也会脱口而出,有时候我怀疑她的高冷都是刻意为之。私下里,她也会跟我们吐槽我们的任课老师的外貌、着装甚至授课方式,刻薄到身边的同学也不会放过。所谓人以群分,我们慢慢成了一个战队的战友,一起向着这沉重的高三生活宣战。
他们
我并不觉得他们的爱情有多完美,只是她的真诚让这份原本濒临死亡的爱情又一次枯木逢春。高三的生活每天被一张张试卷填满,所以日子感觉过得很快,闲暇时也多谈些考试成绩一类的话题,他俩的接触也慢慢变少,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张张雪白的试卷。他俩的爱情像是被时间静止在某一段历史的尘埃里,等到高考过后再次启封。这也是很多情侣共同的命运。
高考一结束,大家各奔东西,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轨迹。有关他们的爱情,我也了解得越来越少。有一次,我闲着无聊,和女孩在微信上问候近况如何。语气里明显感觉有些不对,感觉到两人感情上可能出现了问题。那几天两人聊了很多,晚上聊到很晚。有一次女孩说自己想吃零食,于是就有了我人生中第一次给女孩寄零食的经历,算是一种来自同学间最简单的安慰。
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两人分手后,我依旧感受到她内心里的不舍和痛苦。她说:高中到现在,我没有什么要好的闺蜜。每天都围着他转,他一点都不懂我的付出。我又想起了那个下午他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的情景。后来我问她你还爱他吗?微信对话框里出现这样一句话:只要他愿意,我愿意一直陪他走下去。这原本是一句很煽情的话,但放在这里我觉得无比真实。感情的世界里,她的确是一位真的勇士。从这份真挚的爱里我认识到我需要做一些什么。于是背着她 ,我又跟男生聊了起来。
后来的细枝末节我已经不记得,女孩拉黑了男孩,女孩生病,男孩几近崩溃地跟我说离不开她。两人分分合合几次,把一段感情从悲剧推演成搞笑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男孩有出国留学的想法,面对又一次的分别,女孩又一次感到前途迷茫。再后来,女孩北上天津,两人一同创业一直到现在。
这是一个很浪漫的爱情故事,但身处其中的他们一点都不浪漫。两个人经历了很多磨难才走到了现在。男孩放弃了稚嫩,选择了成熟和担当;女孩放弃了安稳,选择了理解和陪伴。这段感情里最好的结局不是男孩的功成名就,而是他们一直在一起。
故事一旦开始,就不会仓皇写下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