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交友〔言情〕
•吴鸿勇
那种不懂得人情道理,不守信用,又没有自控能力的所谓朋友,你交他何益?
——作者题记
我想讲的,是一个与人交往的故事,尽管散乱,而且平淡无奇,但在我看来,这也是生活在脑海中的一种沉淀,宛如一瓶陈年老酒,历久弥香,总能让人闻到一种人生特有的醇味,悟出一种为人处世的道理来,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交友都须谨慎,不是什么人都可引以为友的。
我原来是一家集体企业的办公室主任,因为人家舍不得我这支笔,以及处事沉稳灵活,为人善良随和的性格,30年间换了六届领导,我那把木头椅子始终坐得稳稳当当,从未被人移动过。
其实,说起来好听,一支笔和一把泥刀何异?只不过是劳作的一种工具,要说差别,唯一轻一重,笔写字,泥刀砌墙而已。
这“主任”的衔头,虽然是行政事务中最为普遍的“官”,被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处得不好随时有被人踢飞的可能。
好在,这却是一个最有机会接触人,观察人,与人交往的“要职”,给我这个“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的小知识分子,带来了不少好处。
凡单位的头儿,有几个喜欢“文山会海”的?你懂的。于是,只要上级有会议通知,往往由我“挺身而出,冒名顶替”,让我认识了不少地方上的头面人物,尽管人家坐在主席台上,俯视“群雄”,我坐在台下,只能仰望,一睹其威,可我认识人家,人家并不认识我,但在我的写作中,便多了些“模特儿”,我那篇《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中的霖,就是这样认识的。而且,当一个人生活处于窘境时,少少许的会议补助,亦可补贴多多许的家用。何乐而不为?
最为可喜的是,我有了更多与人交往的机会。因为工作关系,我随时可到各部门、各单位去了解情况,洽谈业务,观察另一面的人生。
有一天,我到一家建筑企业,找其“老总”洽谈合作投标一项工程的事宜。因为业务上的联系,我曾来此多次,对其办公室的设置早已了然于胸。
那“老总”的办公室是一宽畅的套间。正间的门敞开,只有一张超大的办公桌和一把可坐可躺的软皮椅子。桌上唯有一笔筒,几个整齐的蓝色文件夹。
他日常在此办公,处理公务,比如行政、人事、财务、统计等各有关人员,有事汇报或需要他在报表、单据上签名,你必须站在旁边等待。那怕你是副总,想报销差旅费,也不例外。虽然站着的人,一般都比坐着的人高,可一见他那种姿态,总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里间呢,除了办公桌外,靠墙两侧,倒是各排着3张低矮的沙发,供领导班子开会时,其他成员就座的。
那天,我刚刚踏进该老总办公室的正间,往里一瞄,竟然让我看到惊悚而丑陋的一幕:
那老总一脸怒容,当着几个领导的面,一边怒斥他的下属犁,说他竟敢背着领导向建设单位预借5万元给工人发工资,一边将犁的头揿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犁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桌面上已显湿漉。
那几个领导都站在旁边劝解,当他看见我刚好站在门口,才松了手,却依然骂不绝口,骂得非常难听,我都不忍复述。
这位老总和那位被他怒斥的下属犁,原本都是我认识多年的同行朋友。经过这难堪的一幕后,我和那老总便有了隔阂,自此再没有主动去找过他。有时候在主管部门召开的会议上偶尔见面,当他同我打招呼时,我也就礼貌性的对他略微点点头。
那位被怒斥的犁,时任一家分公司的经理,稍后,他就向副手交清一切事务,不辞而别,回他的故乡另谋职业去了。多年后,当他驱车来此小城,约我和另一位朋友,一起喝茶时,他对那位老总,却只字不提。
也许,他早已知道,那老总退休多年,威风不再,不值一提了。闲聊间,他笑道:“人有四忘,忘记年龄,忘记往事,忘记恩怨,忘记病痛,你才会活得轻松一点,健康长寿。”
他秃顶了,从前额往后看去,光溜溜的一片。只有头的两侧,还有一抹稀疏的短发。种种的生活经历,或许也让他悟出了些为人处世之道罢,沉静平和多了。
他既然不愿再提起那位“老总”,按理,也不该在背后再议论别人的。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竟提起了一个叫棣的熟人。
他说,棣这个人,没有一点点人情味和自控能力。20多年前,棣与朋友老郑合股买车搞营运,赚了钱两个人平分,他笑嘻嘻的。可后来出了车祸,他却将全部责任推给老郑,要老郑将股金全部退还给他。
车已报废,老郑一败到底,哪有钱?棣竟将他的那部分虚有的股金,转让给他的情人,让他的情人带上几个娘家兄弟,上门逼老郑借高利贷都要退清股金,搞得老郑一家都不得安生。后来老郑的儿子在朋友的帮助下,到珠三角一座城市开了一间快餐店,苦心经营,才摆脱了困境。
犁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那是1994年,有一天,棣到办公室找到我,托我和老陈、小童仨合力帮他办技术职称晋升的事,说办妥了,一切费用他出。
结果呢,连证书都领回来交给他了,我所付出的430元费用,他连提也没再提。那时候我每月的工资是106元,这可是我4个月的工资哪!这笔账,他至今还欠着我的。他却在东莞那边“逍遥远近迈逍遥”,如此不讲信用的人,交他何益?
2019年3月8日,农历二月二,龙抬头,石角、吉水游神,木棉渡做社。
祝女简友们节日快乐,天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