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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局长之争
“张局长好！”
“申逸，你来了。”
……
张申逸在会议开始前半小时来到一号会议室，里面已经到了七八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和他握手打招呼。他一一回应，没有丝毫局长的架子。
张申逸是从农村出来的，官场上摸爬打滚几十年，依然保持着老农民的厚重、淳朴。这虽然给他增加了许多威望，深受百姓部下爱戴，但在副局长职位上一干就是十年，不能不说和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十年间他前后辅助了五位局长，同时也见证了五位上司的命运，为此他更是时时警醒自己：不忘初心，服务百姓。
十年没有波动的心，在前些天火热起来，他已经五十多的人，没几年就要退休了，为什么不再往上进一步呢？
在听到局里的风声，又适逢地震，他在七分真心三分争性的矛盾结合体中，做出了“坐镇华蓥，繁荣华蓥，不达目的不下山”的骇人举动。这一行为立马为他增添了无数好评，连不可一世的莫副局长也不得不有样捡样，跟着上山。
莫茗棠和张申逸不一样，张申逸是土生土长的华蓥山人，出生在华蓥山脚邻水县一个普通农民家；而莫茗棠不是本地人，他出生于南充一个官宦世家，含着金钥匙长大，短短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外调而来的普通科员爬到副局长之位，现在还有问鼎局长的希望，不得不说他上升速度之快，天下少有。他的出身决定了他不可能做到像张申逸一样脚踏实地，体恤百姓；同样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像张申逸一样仕途坎坷。
“大家都请座，别拘束，都是老同事了。”
在张申逸说完坐下之后，众人才纷纷回到座位。这时统计员走了进来，老远就喊了句：“张局长好。”
“小李来了，快入座。一会你介绍一下报名情况，整理这么多资料，辛苦你了，如果忙不过来，我叫小田帮你。”张申逸叫过统计员，肯定了他的工作，并打算让自己的助理帮他分担点事。
“不辛苦，这都是我的份内事，我一个人忙得过来，不需要麻烦田助理，劳烦张局长挂记了。”统计员忙诚惶诚恐的说道，他不曾想，堂堂一个副局长，架子反而没有助手大，这样的平易近人，体恤下属。
统计员姓李，名堂虎，湖北十堰人，名牌大学毕业。一次偶然的机会，两年前应聘华蓥山旅游局工作，顺利进来后却从来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他的满腔热情被七百多个日夜消磨殆尽，没成想在心灰意冷之时，竟然遇到了传说最好说话的张申逸局长。他的心渐渐火热起来，支持张局长，共建魅力华蓥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田助理和莫局长助理结伴到来，在田助理瞠目中，张申逸重复了要他协助李统计员的话。
“小田，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看见自己的助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张申逸加重了语气问道。
“听到了，局长，我一定配合李统计员工作。”田助理连忙保证道。
李堂虎感动万分，日理万机的张局长竟然真的把他的助理叫来帮他这个小统计员。人生得遇如此领导，谁能不加倍工作，以报知遇之恩？
田助理很信赖张申逸，对他的话从来不打半点折扣，他只是很后悔刚才没有仗义执言，提前交好李堂虎。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莫局长助理在一旁看着田助理的笑话，很庆幸跟了一个好领导。
“小刘没事也可以过去搭把手，以便提前了解应聘者的情况。”张申逸看着莫局长助理真切的说道。
“嗯？……莫局长已经说过了，让我多帮同事的忙。”刘助理愣了一下，眼珠一转这般说道。
“小刘，我说过多少次，做人要低调，不要老局长长局长短。”莫茗棠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顺便当众教导了一下自己的助理，丝毫没有理睬和他打招呼的众人。
“是，是，下次不会了，莫局长。”刘助理额头冒着冷汗，急忙保证道。
莫茗棠很满意，这才回过头来，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都坐下。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会吧。”此时距离会议开始时间还有五分钟。
“根据市文件精神，我们特面向社会公开招募市场策划人才，截止半小时前，共有183人投放简历。其中有152人是大学毕业生，应届毕业生有97人，又以陈子键、霍青松、沈白雪三人最优。其余31人中，有9人条件尚可，这是详细资料，请大家过目。”李堂虎在张申逸的点名下，首先做了简单的介绍，又分发了详细资料。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众人阅读资料，轻声交流意见。张申逸看得很仔细，速度也不慢，估计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出声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摆在明面上说嘛，交头接耳有什么意思嘛！”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会场顿时闹哄哄的，像菜市场一样。
“肃静！”莫茗棠一拍桌子，朗声说道：“你当这是菜市场啊？都想好了再说，发言的请举右手，我们都是文明人，要讲道理。”说到菜市场和文明人时都瞟了一眼张申逸。
张申逸默不作声，由着莫茗棠大展雄威。
待众人说得差不多时，也不管张申逸有没有发表意见，莫茗棠开始作会议小结了。
“好了，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我来概括一下，有不同意见的，待会儿举手表决。”莫茗棠又开始左右会议进程了，只听他说道：“一、我建议先暂定陈子键、沈白雪，还有霍青松为市场策划师，后面还有优秀的人才我们在适才定夺；二、为更快更好的让华蓥山晋升为AAAAA级国家标准，拟定任用陈子键为首席策划师，以奇、异为谋略，以炒作为手段，以大幅度增加来蓥游客量和好评率为目的……”
莫茗棠的讲话内容，惊掉了一地下巴，张申逸率先提出了反对。
“我不赞同你的意见，一、我们面向社会招募才一天，就率先指定人选，不合规矩，这会让我们失信天下；二、任用谁暂且不说，以奇谋炒作的手段难登大雅之堂，不能成为发展华蓥山旅游的主要手段。”
“我已经说过了，后面发现人才，会适才任用，何来失信天下？”
“报名才刚刚开始，面试还没进行，就指定人选，我还是不同意。”
……
两人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其他人反倒成了看客，插不上话。
最后张申逸明白自己一个人说服不了他，就退了一步，同意莫茗棠举手表决的提议。
“大家想清楚再投，这可关乎我们华蓥山旅游业的将来，不可以弃权，必须表态。”在表决前，莫局长首先定了个调。
张申逸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也不会仗势欺人，他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会支持他的观点。
“我这个人很公正，赞同咱们张副局长的请先举手，喂，哪个谁，不要似举非举，不要看别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想举就给我把手放下……”莫茗棠很大度的先让张申逸来，不过在说道“副”字时咬得特别重，见会场有许多人在那观望，出言压制了一下。最后赞同张申逸的，包括田助理、李堂虎，只有区区五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