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一种情感不说比说更让人珍惜。就像封藏的酒,尘封的茶,别希望打开它占为己有,一旦打开就会发现我们往往经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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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辛丑已经四年了,可是我两还没有牵过一次手。我心里喜欢他,我感觉到他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为什么一直和我说早安和晚安。
四年,他不曾断过。有人说你知道一个人坚持对你说一句话,说明他是喜欢你的。何况是四年。
可是,四年都坚持做到了,说一句表白的话为什么那么难?
我知道这也有我自己的原因,作为一个女孩子我一直秉承着不愿意先表白的思想,在这四年中彼此都相互心照不宣,又彼此沉默不语。
今天是情人节,我决定要向他说出这句话:我喜欢你。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我在细心的等待。等待他一如既往的对我说那句:晚安,好菇凉。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了,我已经准备好我们的开场白了。他还在加班,我吃完饭前就问过他了。趁着有时间,我得介绍关于我和他。
那年我刚考上了大学,在一家新开的餐馆里打工,他也是。可是那一年他已经是一名大三的学生。或许是我比较喜欢成熟类的男生,而他正是这一类型。成熟,稳重,踏实,努力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餐馆的每天晚上九点钟都会有夜宵,可是作为女孩子的我害羞腼腆,是在是不愿去抢饭,可是忙碌的工作又使得我肚子饥饿难当。总是他在我最需要帮组的时候,送来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或是暖暖的面条。
“赶紧吃。“不善言辞的他就这仅仅三个字和那满头大汗,憨厚的笑容触动了我的心。
我至今都觉得那时候的蛋炒饭是那样的美味,我吃的是那样的幸福。虽然我之后吃过各种各样的蛋炒饭都没有那个时候的那种味道。我知道,那是他给予我特有的幸福味道。
我上大学的第一学期考试挂科了,我哭着打电话给他。他总是以一种打击和关心的语气安慰我和鼓励我。
“你真笨,楚楚。“他以埋怨的语气说完。
“你才笨呢?人家只不过是时间不够。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这样?“我委屈的样子想要全世界都安慰我。
“这有什么?我大一那年一下子挂了五门课。不也过来了么。高数45分,计算机59分,英语21分,还有讲出来都丢人。别哭了,不就是考了59吗?那是老师太不近人情,不是你的错。“他的话往往在这个时候特别多,口才仿佛就是为了安慰我而练出来的。
“那是你笨,姐姐我能和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吗?不知道羞羞!“我一直以来感觉言语上对他的打击是治愈我心灵伤口的灵丹妙药。
我清楚的记得那晚我整整骂了他一个多小时,我躺在床上都累的睡着了。他说,那晚他在外面冻的像个冰棍。
这会子想起来我依旧笑他傻,笑他如此的为我。
四年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他总是忙,可是他从来不忘记对我说早安和晚安。
他是一名建筑工程师,总是长年的在外面漂泊。他总是晚上要加班,加班到深夜。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说晚安,在我没有睡醒的时候说早安。
他总是在我不经意间给我惊喜和欢乐,在意我随口说出的话语和戏言,可他却是寡言而重诺言。
现在是十点钟,平时的这个时刻我都睡着了。护士的工作往往伴随着是大夜,今晚虽然不值夜班,可是我知道,今夜无法入眠。无论是成功的表白带来的欣喜和激动,或是失败给予我忧伤和失望,我都将在这慢慢长夜中慢慢度过。
我依旧记得去年的那晚十点,我们一起看完电影回来。他看着我回宿舍。
“楚楚!“他在背后叫了一声。
我回过头来,奇怪的望着他。
“晚安!“他尴尬而生涩的说了一句。
“哦!晚安!“我打算转身回去。
“楚楚!“他又唤了我一声。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那是我的心急鄹的加快,我又是疯狂的欣喜,我紧闭着眼等待他的表白。
“晚安!“依旧是那句我听了快四年的话。我的心从山巅奔下的瀑布狠狠的跃进了山下的深渊,泪水在身后他那无尽的自悔中喷涌而出。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我无法理解说一句表白对于他真的就难么难吗?这实在是不像他的性格,平日里的他虽话少可是行事果断,是我喜欢的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可是真的如人所说在情感上这样的男人会显得柔弱而犹豫不决么?
为什么他能陪我看电影,约我吃饭,替我分担痛苦,帮我解决麻烦,就是不能牵一下我的手,跟我说一句喜欢我的话。
为什么他能吃得了打工的苦,能够过得了工地上的生活,舍得离开自己的家乡,跟我说四年的早安晚安,就是没有勇气对我说一句表白。
为什么他能够坐一夜的火车来给我过生日,排一宿的队帮我占个自习的位置,省下一个礼拜的生活费给我买一个礼物,在加班的夜晚依旧记得提醒我注意加衣。就是不能对我说他那坚强的内心里所藏的秘密。
我不愿再做依靠他的牵牛花,我要作为一个树的形象和他站在一起。我不再苦苦等他的那句表白,今夜我要向他表白。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钟,如果是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会说那句只会说那句:晚安,好菇凉。可是他头像黯淡了,下了线。这是怎么回事?断网了,停电了,有事出去了,又得上工地加班?我在作种种的猜测。
电话响了,是他。
“我喜欢你,辛丑。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不愿对我说这句!“我压抑不住的情感终于爆发,再也不能有着一丝丝的矜持和保守,全都随着眼泪,带着委屈向他哭泣。
“楚楚,我的爸爸三年前去世了!”我从电话里听见一种低沉的呜咽声,那是封尘许久且饱经忧伤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