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你的藏在心里,令你不快的立马忘记。 至少下一次,让我们对路上仍然充满期许。
我在火车上写下这篇文。
错过高峰期的假期,车厢很空,空气也比以往干净。
窗外一茬接一茬的绿影婆娑,南方的水田在五月的初夏里泛起波漪。
轨道很低,我甚至瞥见了岸边的飞鸟和水底的小鱼。
世界静下来,脚步慢下来,所有的时间都打上了慢的烙印。
喜欢坐火车,可能是因为它有着慢的温柔。
18岁开始便成了火车的长居旅客。
从丘陵水塘到空旷平原,从细声哝语到爽朗干脆。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给我留下了很多温柔的回忆。
2012年,第一次坐火车,手足无措。
身为军官的远房叔叔,把我从汽车站送到火车站,书包塞满,手里还提上一袋。
车厢熙熙攘攘,他挤出了一头汗。
看我在座位上坐好,他走到车厢外和我挥手告别。
那一刻,像极了电影里的场景。
而那一次,是我第一次见他。
2013年,开始自己坐火车,但每次转乘都会去伯伯家落脚。
三个人六个菜,要么就是带我下馆子。
每去一次,都吃的特别满足。
那回因为堵车快要错过,停好车后他一边在后面追赶我,一边叫我快跑。
已过六旬的体力自然比不过年轻气盛的十九岁,于是在边跑边回头的瞬间我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伯伯摔倒了。
摔倒后他立马爬起来,还大声的叫我别管他,让我赶紧进站。
在座位坐好后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知道无碍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嗯,有点想他,下个周末去他家转转吧。
郑州站台,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彼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我非要带一床被子回千里之外的家。
在我步履维艰的一级一级台阶往下,列车员在底下大声叫着快点,我急出一身汗。
突然手上一松,被子和行李箱被一只修长的手拿走,那人边跑边问,你在哪个车厢,我给你放门口。
我随着他的步伐急促向前,他把东西放在车厢门口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车厢跑去。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只记得穿了一件格子衬衣,里面是一件纯白T恤。
暖心的除了他,还有很温柔的大叔。
大三回家,箱子许是年久失修,一进车厢便散成几块,手上的一袋零食也因为行李箱的冲击散落一地。
随着我很大的撞击声,全车厢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不约而同望向我。
约摸过了一分钟,伸过来一个草帽和一双手,草帽里装着我散落的几包零食。
我涨红的脸对上大叔朴实的目光,他冲我笑笑,然后转身跟大家说帮我捡一下东西。
东西收拾完毕我拖着残败的箱子找到自己的座位,却发觉和大叔是邻座。
于是,箱子也被修整的没有丝毫影响,但我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藏在草帽里的夏天,也有素不相识的姑娘。
6月的回程,火车空调开的像冷柜,瑟瑟发抖的我忘了拿外套,冻的不停的搓胳膊。
邻座打盹的女孩一把拉过她的小毛毯盖在我的身上,腿上。
暖意来袭,我偷偷瞥见了她嘴角的微笑。
那个夜晚,如果可以背对背拥抱,我可能会给她一个抱抱吧。
拥抱不仅属于姑娘,也可以属于天真烂漫的孩子。
出差回北京的路上,前座坐了一个颜值很高的小孩,因为颜控使然,他向后看的时候我不自觉对他笑了几次。
天生讨厌熊孩子,但天生也很喜欢孩子,或许这也是我可以和小孩玩到一处去的原因。
于是小正太便黏上了我,6个小时的高铁,他跟我在一起足足待了5个小时。
不吵不闹,只是不停的问着为什么,只是不停的拿着吃的往我手里塞。
他于我先下站,到站时我们合了一张影,他还一直问他妈妈,什么时候可以来找我玩。
我和他妈妈相视笑笑,这份温柔就留在了彼此的心里。
熟悉的广播,悠远的鸣笛,还有一挫一顿的停靠。
路边的野花,追逐的飞鸟,勤恳的农人。
爬过高架,穿过隧道,在高低起伏的路上书写着新的篇章。
火车虽也偶有不适,难闻的气味,没素质的乘客,吵嚷的声音,但坐过火车就会看见些许众生百相,体味人生冷暖。
温柔你的藏在心里,令你不快的立马忘记。
至少下一次,让我们对路上仍然充满期许。
作者/舒夏年间 图/ 大圣不空(已获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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